第79节
司礼, 你听见了吗”, 却又在看见他垂下去的头颅时了然,神情越发的阴冷。
他始终记得, 攻打胜州时, 胜州城城主顽固死守, 那场血仗前夜,公子在幄帐内半梦半醒间同样问了他这个问题,在他避开公子的视线时,公子冷静下来,第二日生生在固若金汤的胜州城墙上,敲开了一道血口子。
眼下听见公子这样问,司礼环顾四周,也只看见极远处的长廊,一名官差匆忙走过,他有些不忍地低下头来:“公子许是一路舟车劳顿,不若先回去歇息?”
慕迟眼中的神采瞬间被一片幽沉取代,可不知为何,这一次心底却出奇地愤怒。
他分明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
可这些人却一个个如聋子一般!
慕迟转身,大步朝远处听见那抹清脆声音的长廊走去,边走边哑着嗓音怒道:“为何你,你们都没有听见……”
声音却在看见长廊时戛然而止,慕迟恍惚地站在那里。
除了一位诚惶诚恐的驿使,那里空无一人。
仿佛刚才的声音真的只是幻觉。
秦贺不知发生何事,只诚惶诚恐地看了一眼前方阴晴不定的男子,上前恭敬道:“太子殿下,这位是馆驿前来送信件的驿使,想必今日也是来送信件的,”他说着转头瞪了官差一眼,“还不快跪下!”
驿使被吓得脸色煞白,噗通一声伏跪在地:“草民叩见太子殿下!”
“草民是奉命来送信件的,草民有眼不识泰山……”
司礼一怔,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转头看向官差:“你给谁送信件?”
驿使颤颤巍巍道:“金银斋的乔宛娘……”
他的话并未说完,司礼只觉眼前红影闪过,慕迟已飞身朝府邸的后门而去。
司礼匆忙提起十成的力气跟上,却在行至后门看见站在那儿的人影时已经,生生将内力收回,停下脚步:“公子可曾看清?”
慕迟静默着,良久才哑声道:“我看见了她的手。”
他来到后门时,只看清那只抓着车门的左手。
那只手莹白纤细,可是,那只手的手背上却有一道一掌长的暗红伤疤,格外刺眼。
不该是她。
毕竟她这样怕疼。
毕竟……她这样娇生惯养,怎会让自己留疤?
平日舞鞭后,她都要涂抹上厚厚的手脂来养着。
哪怕是被烫出小小的红痕,都要生好一通气。
若真是她,她定很疼吧。
*
乔绾今日一早本打算陪无咎去书院参观一番的,毕竟还有近半个月,无咎便要入学堂跟学了。
加上闻母得知乔绾和闻叙白二人面亲很是顺利,心中高兴,催着说可以相处着熟识一下,但先将生辰帖换了岂不是更好。
乔绾并无异议,闻叙白亦然,索性也将更换生辰帖的日子定在了今日。
乔绾带着无咎去到月见书院门口时,闻叙白已在那里等着了,唇角噙着温和的笑,手中拿着一个檀色木盒,仍一袭干净的白衣,却不再是带补丁的那身,看得出特地换的新衣,虽不是上好的料子,却被他穿出了满身风雅。
二人打过招呼,乔绾刚要随之进入书院,未曾想知州府的捕快驾马前来,说上郡杏花村有书信给她,要她亲自去知州府邸去取。
乔绾心中又是惊喜又是为难。
她知杏花村是张伯的故乡,以往张伯为免麻烦乡邻,若非找到了小孙女,便不用乡邻回信,而今回信,大抵是有了孙女的下落了。
可无咎和闻叙白仍在一旁等着她。
也是在此时,闻叙白体贴地开口:“乔姑娘去州府取书信吧,我今日得闲,便先带无咎参观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