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天一亮,就去千秋馆找谢琢,哪想突然出了这事。又有点后悔,他昨晚不该听谢琢的话回侯府的,就该赖在医馆里。
“对了侯爷,我回来的路上看见了禁军,已经把工部负责材料估造的官员给抓了。”张召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陛下这段时间脾气是真的不好,不是骂人就是杀人,你说这次行宫塌了的事,陛下会不会借题发挥?”
知道张召指的是什么,陆骁摇头:“不会。洛京上下都知道,此事的根源在徐伯明和二皇子,我一个奉旨出京跑马的闲散侯爷,只担了个名头,再怎么追责,也追不到我身上,更追不到陆家身上,陛下不会轻易拿站不住脚的理由罚我和陆家。”
张召放下心来,但又总觉得心里有根丝悬着,要断不断的:“侯爷,你说陛下到底会如何动手?”
“谁知道他到底会如何?”陆骁坐在马上,望了望凌北的方向,“到时候,只能见招拆招了。”
天章阁中,也在聊这件事。
“那个工部的官吏刚被抓进诏狱里,立刻就招了,说自己是被徐伯明塞进工部的,进去后不久,就开始管材料估造。此前二皇子要银钱,自己拿不出来,就找徐伯明要,徐伯明挪了赈灾的银钱给他,但补不上这个窟窿了。”
谢琢喝着润喉的药茶:“所以就令这个人以次充好,捞了笔钱去填窟窿?”
寇谦连连点头:“没错,中间都被蛀空了的烂木头自然不值什么钱,这里面就能捞出一大笔。”
他声音小了些,“二皇子本来一直被禁足,大家都快把他给忘了,这下,徐伯明死了,但二皇子还活着啊,陛下的怒气就都冲着二皇子去了。据说陛下在文华殿中把最喜欢的砚台都砸地上了,怒斥二皇子这是故意想害他性命,想要他死。”
谢琢算了算:“二皇子的禁足快结束了。”
“对,可陛下说了,人要继续关着,谁也不准放二皇子出来。”寇谦摇头唏嘘,“这次只说关着,连时限都没说,我看二皇子是真的悬了。”
谢琢颔首:“确实。”
如今咸宁帝对他两个儿子的戒备心越来越重,一点风吹草动,也会拨动他心里那根绷紧的弦。
寇谦想了想:“他们都说延龄你很能揣摩陛下的心思,你说陛下如今把二皇子关着不放出来,又成天对大皇子不是骂就是罚,陛下到底属意哪个皇子?难不成还真属意五皇子?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是陛下为了保护五皇子而竖起来的靶子?”
手指轻轻敲在杯壁上,谢琢反问:“寇待诏也觉得陛下属意五皇子?”
寇谦点头:“是挺像的,不止是我,大家好像都这么猜,主要是陛下行事叫人太看不明白了。”
谢琢没有正面回答寇谦的问题,只道:“圣心难测,我哪里能揣摩清楚陛下的心意,只是身在御前,那御座上坐的是谁,便效忠谁罢了。”
寇谦想想也是,反正他没往上爬的心思,也不站队,他一个五品待诏,为储位的归属操什么心?便换了话头,改说起翻阅典籍时遇见的艰涩词句。
一连两日,谢琢都如往常般去天章阁点卯,绯色官服穿得一丝不苟,看起来与平日没什么两样。
只有葛武发现,自家公子常常心不在焉,在书房练字时,笔尖悬在纸面许久都忘记落笔,直到墨汁将宣纸浸透才将将回神。或是摆弄着挂在腰间的竹纹香囊,总是取下来,没过多久又重新挂回去,反反复复。
来宫门前接谢琢散衙回家时,葛武忍不住道:“算着时间,陆小侯爷应该已经回来了,正好明日休沐,您也可以安心休息。”
谢琢怔了片刻:“我知道。”
不过,当天近半夜了,陆骁都还没回来。
谢琢反复在纸面上勾画着从雍丘行宫到洛京的官道,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