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说了,引得对方啧啧感叹,还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说:“你好好做吧,只要把这件事收拾明白了,军衔肯定高过褚元。”
严肃的褚右副一贯是不参与这些调笑的,他关心的只有自己效忠的将军。
近来皖地小动作不断,机密军报一封接一封送到沪上,浙江的形势也有些不妙,还有消息称倪伟曾与孙绍康秘密会面——上海滩的繁华安宁只是一个脆弱的假象,硝烟的味道已经弥漫开了,战争随时可能爆发。
将军是极其忙碌的。
他要处理无数的麻烦,譬如与孙倪二部相互试探,譬如稳定沪军营内部的形势,譬如提防直系军队对华东的觊觎,譬如平衡日本和西洋诸国的在华势力,譬如警惕一次又一次穷凶极恶的暗杀……
他时常熬夜,批阅文书、审阅报告、与各方通电,官邸书房的灯每天都要亮到凌晨两三点,留给自己休息的时间往往只有不到四个小时,现在为了去哄那位骄矜的白小姐又不得不再次削减,这样日复一日地熬下去,就算是铁打的人也遭不住。
今日难得会议结束得早,于兴汉将军从警政厅离开时尚不过六点,褚元心想将军今日该有时间好好用一顿晚餐了,不料他从会议厅出来后说的第一句话还是要去找那位小姐。
——这又是何必?
那女人那样跋扈、不讲道理……将军何必要这样迁就她哄着她?那天在学校发生的事说穿了跟他们将军根本没关系,甚至那天将军带兵去学校也是另有目的——他们近来在抓捕一个直隶省的间谍,对方行踪诡秘十分狡猾,屡次逃脱了他们的缉捕,后来有消息称对方曾在新沪附近现过身,将军这才在百忙之中抽身亲自去了一趟学校。谁知道刚到学校就为那位小姐的事分了神,不单错过了搜捕的机会,而且还莫名受了一通激烈的迁怒。
那位小姐未免也太过荒唐了!冤有头债有主,她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又算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倚仗着他们将军对她的优待肆意妄为?
褚元心里极不赞同,可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因此最终他还是一言不发地将车开向了那个狭窄的小弄堂,心想今夜又要在这个地方毫无意义地浪费五六个小时了。
而实际上今夜较往日而言还是有些区别的,因为那位小姐门前又多出了一位客人——一身长衫,眉目清隽,看上去是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瞧见他们将军时神情明显地一愣,随即眉头一皱,神情有几分微妙。
分明……是有些敌意的样子。
第105章 狭路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这已经不是程故秋第一次见到徐冰砚了。
他曾在报纸上见过他, “有末代之奇节,负乱世之诡诳”,由一个籍籍无名落魄潦倒的通缉犯军官, 摇身一变成了弑父杀兄实控华东的巡阅使将军, 真可谓是一步登天;他还和清嘉有旧……学校里早就有过传闻, 说他曾在众目睽睽之下追着她离开丁务真的办公室, 老师之间都在议论他们交情不浅,而且泰半还是有过旧情的。
而这同样也不是徐冰砚第一次见到程故秋。
他第一次去到新沪礼堂的那天就在清嘉身边看到了这个人, 男人之间总是相互了解,只一眼他就发现了这个教书先生对她有异样的情愫;后来他又得知他搬到了她隔壁的宿舍,更印证了他此前的猜想。
此时两人在狭窄的弄堂口相遇,彼此心中都有些微妙的不快, 气氛渐渐僵持起来。
巡阅使将军身边的两个副官却没有这么多心思,褚右副只担心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会是什么刺客,遂始终暗暗护卫在将军身边、不允许对方接近;张颂成就更没有眼力, 还附在他们将军身边问, 现在是否要去敲白家的门。
徐冰砚没说话,程故秋也没有要动作的意思, 张颂成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