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徐振的消息还不如白家灵通?难道他能接受区区一个义子越过他的亲儿子来娶你?”
一连三句反问纷至沓来,白清嘉眼神茫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因为他徐振另有所图,”白宏景一声冷笑,神情已变得阴郁了,“他控制不了白家,却能轻而易举控制自己的义子,可如果那个孩子娶了你呢?徐振还能相信他的忠诚么?要么他一生受制于人、把娶了你之后得到的一切都拱手交给徐振,要么他就得把自己的命交出去!徐振容不下一个可能背叛自己的人,他会杀了他!”
白清嘉字字句句地听着,拿着信的手已经开始发抖。
“清嘉,跟父亲走吧。”
白宏景的叹息更加深沉了。
“……你救不了他。”
“谁都救不了他。”
第65章 北去 睽违日久,拳念殊殷。
白小姐:
久疏通问, 时在念中。
此前幼妹愚鲁冒犯了小姐与令兄,我十分抱歉,前日已问明来因去果, 更深感惭愧。令兄心在大业, 为国家兴亡奔走舍命, 事虽经纬万端, 来日却有定论,功在千秋毋庸赘言。
舍妹已知己过, 欲当面向小姐致歉,不知近来小姐可有闲暇拨冗赴宴?
书不尽意,顺颂春安。
徐冰砚
民国四年三月九日
白小姐:
前此一函,想已达览。
你未复信, 是因为还在生气么?也或许你还不想见她,不知可否由我代她向你道歉?维多利亚大戏院近来上了新的电影,如果你愿意, 我想请你一同去看。
春日已至, 夜雨犹寒,诸希珍重, 伫候复音。
徐冰砚
民国四年三月廿七日
白小姐:
睽违日久, 拳念殊殷。
我将至外省公干,或许秋后才能返沪,不知行前能否再见你一面?此后几月我无法与人联络,即便收到信件恐怕也无法答复, 在此提前请你原谅。
匆匆不一,万望宽宥。
徐冰砚
民国四年四月十五日
火车轰鸣着向前驶去,窗外的风光飞一样向后退着,此时的白清嘉已经坐上了北去的列车, 只能在安静的车厢内反复去读他送来的几封书信。
这男人实在让人着迷,连最简短的信件都能写到她心坎儿里去,头一封还稍有些晦涩,到后来就渐渐变成易懂的白话了,想来他是还记得之前她在信中的抱怨、因而才有意写得浅显了些;只是这恐怕很不符合他平日行文的习惯,因此写出来的语句大多是半文不白的,文言的习惯仍然留在起承转合之间,就像他端正漂亮的小楷一样令人印象深刻。
……她真的很喜欢他。
喜欢到开始欣赏他那些谨笃到几乎刻板的措辞,喜欢到迷恋他那温和又处处透着节制的语气,她几乎可以想见他写信时的神情,一定十分严肃认真,会将每一个细节都考虑清楚,不会随随便便下笔。
他妹妹?她早就不在意了,她只喜欢他一个而已,旁的人旁的事她都不想理会,无论是他妹妹还是什么徐振,她都没兴趣去管。
可……她又不得不顾念他的安危。
她是真的怕了,怕父亲说的一一成真,怕凶恶的徐家人会伤害他,怕他为她丢了前程又丢了性命——到时她该怎么弥补挽回?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现在她也许只有去北京,先同他分开一段日子,趁着和他妹妹的争吵让徐家相信他们已经决裂,同时指望着父亲的眼光不要出错、能在接下来的政治动荡中为家族争得一席之地,或许这样之后她就能救他出苦海了,把他从徐家拉出来、永远不再回那个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