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他分别,于是又拉着他说要散步消食。
男人看了看人来人往的街头、总难免还是有些顾虑,却禁不住她缠,最终还是妥协了,领着她一起走进陈旧无人的老弄堂,在狭窄的小路上慢慢地走。
他们都不说话,好像一起察觉了安静的曼妙,老弄堂里的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只有一半能漏进些许冬春之际的阳光,到背阴的地方就整个没有了,明明暗暗的很多变。
只有身边的人是不变的,尤其是他,连走路都仿佛守着某种无形的约定,步伐稳健又规律,端正得没有一丝讹误;她却好像最容易被这样的严肃撩拨,余光一直盯着他垂在身侧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脑海中已经想象起被他牵着的光景了。
唉,你到底还在等什么?
为什么还不来牵住我的手呢?
她偷偷在心里抱怨着,可同时又更加爱慕他,渐渐地自己跟自己玩起了游戏、用指尖去追他手指的影子,无论勾住勾不住都会心满意足,还要在心里嘲笑自己傻气。
他不知道她的这些小动作小心思,只是怕她衣服单薄会着凉,正琢磨着要打破沉默问她冷不冷,她却忽然抬头四处看起来。
他一愣,问她:“怎么?”
她仍在很认真地四处看,还吸了吸鼻子,说:“我闻到烤甘薯的味道了——你闻到了么?”
烤甘薯?
他抬头看了看,倒果真在远处的弄堂口看到了一个在卖烤甘薯的老人;这时她也看见了,瞧上去是兴致勃勃,他眼中有笑意,低头问她:“你想吃么?”
她其实很饱了、毕竟才刚刚结束一顿用时两小时的午餐,可在这个与他关系悄然发生改变的日子碰到烤甘薯,她便隐隐觉得这是命运的安排、吃它是一桩不容推却的义务。
她于是十分严肃地点了个头,很郑重地说:“想。”
又让他莞尔。
“好,”他很温柔地迁就着她,“我去买。”
他示意她在原地等,她却不愿意,眼下只一心想黏着他、半步路也不要分开,于是难得勤快了一次,跟着他一起穿过长长的弄堂走到了底,亲自到那个小摊上去买甘薯了。
烤炉边的甘薯可多呢,多大多气派的都有,她却一概看不上眼,非要挑那种细细小小歪歪扭扭的,说是跟那晚他烤给她吃的那个最像,像在怀旧;他被她这缠绵的小心思磨得心里一阵酥麻,自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那位卖甘薯的老人不明内情、只抱怨他们小夫妇吝啬,连买甘薯都不舍得挑个头儿大的。
她可不管这些,买了甘薯就想拿在手上吃,他却知道她娇贵、泰半会被烫着,于是说:“等一下再吃吧,凉一凉。”
这样的体贴白小姐平生见得多了,哪一个见到她的男人不是这样小心翼翼地伺候讨好?可那些她都不稀罕、只被他一个人的体贴撩拨得心荡神驰,此刻脸颊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如同五月的木槿花盛开在料峭春寒里,一边跟他一起在弄堂曲折的小路上走着一边又撒娇:“那你帮我剥。”
这哪里还需要她专门说?本来就要给她剥的。他拿惯了枪和刀的手一点也不粗野,干干净净地剥掉了甘薯的皮,动作既端正又斯文,让她又想起他是文人出身——唉,他怎么这么好,怎么都没有缺点呢?
她心满意足,从他手中接过甘薯来吃,刚咬一小口就微微皱起了眉,继而抬起头看他,十分认真地点评:“一般,没有你上回烤得好吃。”
他笑了,好像有点无奈,大概是以为她在诓他,她撇撇嘴、又把甘薯递到他嘴边,说:“我是说真的,你自己尝尝嘛。”
没想到他却一愣,看看甘薯又看看她,神情有点微妙。
她一顿,这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竟把自己刚刚吃过的东西递给他,这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