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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轶每天洗澡的时候,都会把戒指从手上摘下来。他觉着沐浴露会伤到戒指的色泽,所以每天都摘下后再去洗澡。他摘脱的动作应该是很熟练了。
可今天却不是。
他的右手许是被季琼宇捏痛了,很难使上劲儿。两指极为勉强地转了几圈,才把戒指脱下来。他大概太过用力,所以连手指都痛。
“姚轶。”季琼宇一开口,声音竟带沙哑。
姚轶顿住了脚,却没回头。他没路可回头啊。
.季家
周寄北赤裸/着全身坐在浴缸里,身后是倾泻而下的热水,热气把他围得团团转,对面的镜子映出他模糊的脸。
“啊....”周寄北仰头发出痛吼,他窄弱的双肩颤抖不已,热水打在身上,再淹过他的伤腿,像挟了斩刀的刽子手,正跃跃欲试。
早上的馄饨汤全被泼在了他的腿上。那汤水滚烫,像被生了火的油在腿上滚过。他当场竟都不觉得痛。
周寄北颤着身子去看伤退,大腿根上有一滩明显的烫痕,它们呈团云样,横在他的皮肤表面不肯消。是周叔后来带他去的医院,王嫂替他敷得药。
季琼宇连个电话都没打给他。
周寄北泡着泡着感觉浑身都痛,身上的冷汗去了又来。周寄北伸手抹了把脸,然后转头关掉了开关。
他费劲地从浴室里爬出来,脚一落地,人又摔了下来。下巴磕地,牙齿差点将舌头咬破。周寄北嘶了声才慢慢吞吞地撑着地站起来。
他小的时候,全是季琼宇给他洗澡。等洗完了,季琼宇就会用一块大浴巾将他包住,再抱出浴缸。谈了恋爱后,就再也没有过了。所以周寄北常常会摔跤,摔多了,他倒也习惯了。
周寄北好不容易换好了衣服裤子,一手推着轮椅出了浴室,一抬眼就看见了季琼宇。
季琼宇情绪压抑,一个人站在客厅中间理东西。周寄北看见他,弯腰把沙发上的睡袍给拾了起来。
那是姚轶早上穿得那件。
季琼宇抱着衣服刚一转身就看见了周寄北。周寄北倚在酒柜旁,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季琼宇的心猛地漏跳了几下,手上的衣服一下子皱了皱。
“......季叔叔,您回来了。”周寄北咧着嘴笑。他早上挨了季琼宇一巴掌,脸还有些肿,眼睛因笑而眯了眯,看上去人畜无害。
“嗯。”季琼宇不自然地应了声,他似乎不太敢多看周寄北,脚步走得匆匆忙忙。周寄北也看出他迫不及待要离开的样子,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轮椅。
“姚轶没事吧?”周寄北幽幽然地说,季琼宇却不寒而栗。
“.......没事。”季琼宇答得僵硬,周寄北听了点了点头。右腿处时不时传来的刺痛攻击着他的全身,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嗯,他要住过来了吗?”
“.......我和他分手了。”季琼宇深吸了一口气,胸口憋着的那股气儿终于还是要得以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