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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回来
    裴轻备好了沐浴之物,还仔细试了水温。

    可一切都准备好了,却发现萧渊不在殿内。方才听着外面似有交谈声,想来他应该是处理要事去了。外面寒风呼啸,织岚在旭阳宫陪着稷儿,整个寒宁宫便只剩下她一人。

    裴轻关好了门,走到屏风后解开了衣衫。

    热水暖了身子,她闭着眼睛,回想刚刚席间的那番话。他说,生老病死本没得选,能选的唯有如何去死,为了谁去死。

    姐姐难产血崩,宫中知情的嬷嬷说,她是笑着闭上眼的。于是众人皆言,她是为了陛下和皇族血脉而死。姐夫积劳成疾重病至此,若有朝一日......那便是为了江山社稷家国天下而死。

    可是......裴轻睁开了眼睛,裕王和允王逼宫的叛军虽被剿灭,但城内城外仍虎视眈眈。南川军昼夜换防一刻不歇,楚离汇报军情从来都是脚步匆匆,她便明白过来,事情远没有她想得那般简单。

    出其不意地来援容易,想要全身而退恐就难了。

    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些酸涩。如今想来,那封求救信大抵是一道拖人进死水深渊的催命符吧。

    沐浴后,她换上了里衣,擦着长发。

    都说南川王脾气暴戾,动辄杀人如麻,将王法律例踩在脚下。当初不过有人在朝中弹劾他几句,回府路上便被削了脑袋,自此无人再敢在朝中言说南川之事。

    如今看来,也不尽然。南边常年温暖如春,可如今天寒地冻,又是血战又是昼夜巡防,宫里的南川军将竟是没有一声埋怨和哀叹。若非治军言明,又岂能如此?

    起初得知那些事的时候,她心里是怕的。后来知道了南川王名叫萧渊,还年轻俊美之时,她心中更是怕的。裴轻清楚地知道自己负了他,清楚地知道入宫前对他说的那些话有多伤人。

    而如今,她也还是怕的。裴轻走到床榻边,掀开了被褥。

    她怕......他回不去。

    正要吹熄蜡烛之时,外面传来吱呀一声。紧接着一股寒风吹进来,又听见殿门嘭地一声关上。萧渊身上还沾着雪,殿内扑面而来的暖意和香气瞬时消了几分令人不适的寒气。

    走进来看见榻边似是想要就寝的女子,他俊眉皱起:“我还没回来你便要睡?”

    裴轻赶紧起身,“我,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不回来我去哪。”他没好气地从身上掏出个东西往她手里一塞,“这东西动不动就掉下来。”

    裴轻低头,手里是她昨晚送出去的平安符。赤色锦囊外面都湿了,像是沾了雪水。

    “那我给它缝上带子吧,你系在腰带上就不会掉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去拿针线盒子。

    “真麻烦。”身后男人解了衣裳。

    裴轻拿着针线盒回来,“这外衫怎么全湿了?”

    然萧渊没理她,自顾自地去了屏风后沐浴。堂堂南川王自然不会说,是因为去东宫的路上这破平安符掉出来,偏遇着今晚大风暴雪吹飞出去,皇城之内两个高大的身影好一阵追。到了东宫楚离还在那又笑又喘,上气不接下气的被踢了一脚才闭嘴。

    不过此时此刻,整个南川军内应该都传遍了。

    裴轻见他不应,以为他又生气了。见他去了屏风后,这才恍然想起根本没预备他回来后要沐浴的东西。

    她匆忙放下手里东西跟过去:“我很快准备好要用的哎呀——”

    男子赤裸又精壮的身体骤然引入眼帘,裴轻惊叫一声红着脸背过身去,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萧渊瞧着她是连背影都透着娇羞,这样看过去里衣料子柔软,穿在她身上正好勾勒出曼妙的身段,长发垂落,发梢一扫一扫的,扫在了男人心尖上。

    “你准备的沐浴之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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