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根骨头银鳕鱼
的水洼里,是哪位小孩散落在地色彩斑斓的糖果。
身边匆匆而过的是与他们不同肤色的路人,虽然雨停了还是好冷,没人在户外咖啡厅坐着,白烟会从羊绒围巾空隙里飘出,他们可以走得很近,却不怎么说话。
高子默走在外侧,有车轮碾破水洼时,他会侧身替骆希挡一挡。
插在大衣口袋里的手一直没拿出来,尽管他很想直接揽住骆希的肩。
他买的座位是RoyalCircle第一排中间,能俯瞰整个舞台,也能感受吊灯坠落的震撼。
恢弘磅礴的overture响起,绚烂庞大的水晶灯在直击心灵的管风琴音乐里缓缓升起,从舞台开始,越过Stalls的观众头顶,一直拉升至剧院高点。
骆希的心,便随着那扬起的灰尘颗粒,回到了那座巴洛克风格的加尼叶歌剧院,走进了魅影的世界。
带半边面具的幽灵,偏执疯狂的爱意,白雾里游荡在地下河的小船,萤火虫般忽明忽暗的烛火,每一个细节都让骆希看得专注。
中场结束时吊灯快速砸下,从观众的头上呼啸而过。
骆希有些兴奋,在吧台等酒时还跟高子默说:“下一次来二刷的话,一定要买Stalls区前五排的票。”
高子默将接到的酒递给她,不问她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也不问她要和谁一起来。
骆希见高子默老老实实地喝着软饮,问他:“怎么今晚不喝酒了?”
“你不总说我是小孩么?小孩喝什么酒……”高子默突然想起件事,凑到她耳边调侃道:“小孩要喝奶啊,妈妈要给我奶喝吗?”
骆希掐了他一把腰肉,但她今晚心情大好,不跟他计较。
Phantom最后让Christine离开,独留他一人与猴子八音盒在黑夜里流泪哭泣,虽然Christine又折返,却是将戒指还给Phantom。
Phantom没再多说一句话,只唱了句,Christine,Iloveyou。
骆希流下眼泪,肩头微颤。
有温暖干燥的手掌悄悄搭上她的肩膀,稍一用力,她就像无骨的水仙花倚在他身上。
她安静地哭,高子默安静地一下下拍着她的肩。
走出剧院的时候天空飘落细雨,湿润酒气从街道对面的小酒馆飘出,潮湿的地面映着各家剧院霓虹灯牌,被来去的行人踩成斑驳碎片。
他们在街口等着车,骆希的眼角还氲有水汽,谢幕时手掌拍得好疼,现在被高子默揣在大衣口袋里,捂得暖又痒。
她发现高子默总看着她,抬手揉了揉眼角:“我眼睛是不是好红?”
“不会。”
高子默将她拉近自己,额前刘海遮住他眼里有些偏执病态的痴迷,微凉的唇吻上她的,在这个陌生的街头,无人认识他们,他终于可以肆意,可以妄为。
“你的眼睛好美。”他说。
美得他想独占,想泡在福尔马林里,让那双眼里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在车上,高子默见骆希盯着狮子王的海报好久,过两天还有半天自由活动,他便掏出手机上网订票。
只是他们没机会再看。
因为第二天伦敦天还未亮,王管家的电话已经打到骆希那里。
高书文在家突然晕倒,心脏骤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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