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根骨头黑鲶鱼
“啧。”
高子默扬扬下巴,指轿车中间的磨砂隔屏:“看不到的。”
他伸长左手手臂越过骆希,在门把手处按了按钮,电动窗帘由前往后拉拢,很快将隔壁车道频频对豪车投来窥探视线的邻车司机隔绝在外。
可他的右手被挡在大腿外,还被骆希用力抵着小臂意图推开,他只能勾起指尖在裤子呢面上轻轻划过,像飞机降落了跑道。
高子默换上一副新的脸孔。
含情脉脉的,可怜巴巴的,可也是臭不要脸的,衣冠禽兽的。
笔挺的学生制服有雪松淡香,金丝眼镜下的睫毛安静地垂下来。
他的嘴唇快凑到骆希微微泛粉的耳垂,将潮热的气息全洒在她耳廓边:“你不是说疼吗?我帮你揉揉。”
*
到办公室的时候骆希还在胸口起伏地喘气。
今早的堵车实在太严重,等到交通疏导完了经过交通事故地,才知道死了人。
十字路口中央,电瓶车被撞得七零八落,小车前保险杠脱落车灯破裂,车轮旁血迹鲜红,黄色兔耳头盔甩出老远,血染红了死者浅棕色羽绒服,肇事车主呆坐在车旁,医生护士已经在收拾自己的设备,交警疏导着泥泞不堪的交通。
骆希按开些许窗帘往外看。
只是见到那滩血,她已经煞白了脸。
被重新攥进高子默手中的手指,倏地感觉到一阵强有力的握压。
骆希回头,上一秒还在她耳边问着今晚安排的高子默,此时也安静了下来。
脸色不多好看。
压下胸腔里翻滚起的悲伤,骆希把窗帘阖上。
在这件事上,高子默和她是相同的,是能感同身受的。
过完圣诞就是元旦,是高子默亲生母亲的忌日。
也是骆希父母的忌日。
尽管交通堵塞关系晚了不少时间,骆希还是坚持让严伯在两个路口外把她放下,还好今天穿了平底鞋,她迈开着两条酸痛的大腿跑回学校。
同办公室的老师都出去了,骆希从第二节课开始排了课,她给鱼缸撒了些鱼饵,灌了一大壶热水准备去校园另一角的实验楼先练一会琴。
她没忘了姚冬楠的事。
昨晚大半夜姚冬楠在酒店醒了给她发过信息,说今天请半天假调整一下状态。
办公桌上锁的抽屉打开,在一沓沓五线谱手稿下,骆希抽出一部旧型号的苹果手机。
手机屏幕黑着,放这么久也该没电了,她把旧款大插头的充电线也带上。
练了半小时琴,插在教室角落充电的手机能开机了。
骆希蹲在墙角按开通讯录,里面只有一个电话,她打了出去。
对方一般没那么早起床,电话响了许久自动挂断,她再打,这次响了几下就被挂了。
再打了几次,那边才接起,一个男人忍着起床气,对着话筒骂骂咧咧:“真是没完没了了……骆小姐!高太太!这也太早了吧,我才刚睡着!”
对方的无礼骆希并不恼:“我就一件事,听完了你再继续睡。”
那边还有女人黏黏糊糊的呢喃埋怨,男人捂着话筒好言安慰,才再接起电话:“说吧说吧……你不会还要我调查高先生吧?你都嫁给他了,按理来说很多事情你去查应该比我还容易……”
“这次不是要查高书文。”
小尾指勾着老旧的数据线绕圈,骆希姣好的脸蛋有大半张隐在墙边的阴影里:“今年年初不是让你帮我查个男人吗?姓许的,外头有女人的。”
“啊啊,记得,养了一个小姑娘,还跟其他女人勾搭来勾搭去的那个对吧。”
骆希嗯了一声。
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