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却又不乏俊童相伴?齐某还没来得及问候大人,听说大人在广州有丽色少年相伴。不知道那位少年是否也甚合大人心意?大人深于情而滥于选,此为其一。大人对齐某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齐某却对大人的身份行踪一无所知,此为其二。大人现在掌管着十万灾民和江浙海防,齐某一心科举想为朝廷效力,日后是敌是友都未必清楚,此为其三。”
齐鸢说到这停顿下来,“有这三条在前,大人觉得我有必要答复吗?”
谢兰庭没再作声,只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的眼睛。
齐鸢抬头坦然对视,毫不避让。
儿女之情,至少彼此双方要知根知底。只凭一时好感便私定终身?那不过是露水情缘罢了。
齐鸢以前从未想过这件事情,现在真得细细去想,却发现处处都是差漏。他脸色淡下去,忽然觉得这番谈话很没有必要。
谢兰庭何其聪慧,看齐鸢神色便明白了过来。再听三句诘问,不由怒从心起,胸膛剧烈起伏起来:“我与你相识不久,既不如迟雪庄与你知根知底,也不像徐三公子名誉京城。你对我有所防备也是人之常情。但我自问待你一片赤诚,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看我。”
齐鸢目色沉静,淡淡地看着他。
谢兰庭压住情绪,过了会儿,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再不说话,拂袖转身。才迈出一步,又突然停下,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道,“俊童声伎之流,我便是逢场作戏也未让他们近过身。至于常永,也并非是特意派来监视你的。不过是他看出我待你不同,所以会事事通传罢了。你不喜欢,我把人支走就是。你说对我一无所知,可你满腹怀疑却从来没问过我……是不是对你来说,这些也都没必要?”
“有些事情,我问,你就会回答?”齐鸢眉头挑起,索性也往前一步,肃然道,“前面两件算我错过你,那第三件呢?自古以来,不知多少人借赈济灾民收拢人心,啸聚起义。如今你带了数万灾民围着扬州,还要我多嘴问一句这是为什么吗?”
谢兰庭豁然转身,看着齐鸢反问:“那我问你,你科举读书又为了什么?是为了君,还是为了民?”
齐鸢道:“天之立君,以为民也。君民本是一体。我读书既为君也为民,有何区别?”
“如果君非良君呢?”谢兰庭冷笑道,“为君之道应当育民养民,以百姓为先,可现在北方大灾已有一年,朝廷不赈灾不拨银,灾民被迫背井离乡,易子而食,这叫君民一体?西南一代,西川王对汉人烧杀抢掠,原有戍边将军保百姓安宁,但狗皇帝却惧怕将军权势便将人虐杀,这也是君民一体?还是说,献上万言策的神童因一句话被禁足六年,是君民一体?”
他越说语气越发激愤,最后干脆道,“明君治国,百姓才能安居乐业。若是昏君当道,人人得以诛之。”
这话简直大逆不道。
齐鸢索性也不掩饰,冷笑一声:“那你觉得昏君和佞臣,谁的罪过更大?如今蔡贤权倾朝野,狐群狗党众多。朝堂动乱,阉党可功不可没!”
“佞幸之风大起,不过是有人深居宫中却又怀疑群臣,养宦官做耳目鹰犬所致。若明君即位,自然会举贤才,黜佞幸,届时阉党何惧?”
齐鸢不妨他会这么直接,呼吸停滞一瞬。
世人都知道蔡贤将谢兰庭视作亲生,万般疼爱。可谢兰庭这称呼,竟然同样厌恶阉党?莫非他只是借用阉党势力?然而与虎谋皮,岂是易事?谢兰庭生性洒脱,看着也不是擅权之人,如今这番究竟是他借阉党势力行事,还是被人设套,误入歧途,成了别人的刀?
齐鸢思绪急转,先按下疑问,缓缓道:“本朝开国之君,也是轻徭薄税,为民解忧受人爱戴的明君。只是后继儿孙品性难测,才有了今日局面。现在你觉得昏君当道,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