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是广东福建等地的举子,文社为每人提供二十两盘缠,以资入京;二是举荐江浙江西等地的家贫举子做教官,解决生计之忧;三是为山东受灾的社员提供避难之所,社员若带亲属同住的,亲属需按官府安排开荒种地。
这三条一提,士子们无不转怒为喜。
齐鸢没想到乔景云这种爽朗直率的人,内里竟也大有乾坤。若他果真能做到这三样,那得让多少朝臣汗颜?
他心里暗暗佩服,同时又不禁好奇起望社每年的进项——怪不得乔景云忧心望社刊刻文稿的事情,看来这一行应当很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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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栖园举行大宴,乔景云请来秦淮名妓十六人为众人抚琴唱曲。一时间栖园中筝琶声乐,唱和频频,才子佳人共同熏名香品佳酿。
连刘文隽都连连赞叹,跟秦淮粉墨相比,这才是旧都风流!他携梨香共同赴宴,进入栖园后才知道齐鸢和孙辂都没来。
齐鸢和孙辂此时正在江边为枫林先生送行。
今日师生相见,按说要小聚一番的。但午宴时枫林先生突然得了信,说家中老妻感了风寒,于是老先生立刻收拾了行礼要回松江府。
他原是金陵人士,但这几年一直寄居松江府,也正因此结识了逸禅先生。
“我与逸禅先生相见恨晚,此次在金陵相遇,逸禅先生赠了我一幅家传名画。”老先生站在船上,亲自从包裹中取出一幅画卷,交给齐鸢,“此画为董源真迹,你我师生多年未见,为师手边没像样的礼物,便以此画赠你,你拿去玩吧!”
齐鸢愣了好一会儿,才将那幅画接住。
他没有告诉枫林先生,自己那晚也在得月馆。其实那天他对这位老师的印象很不好,幽玄故意设计刘文隽,最终目的却是为了自己,想也知道这人不怀好意——自己制艺再好,如今也只是刚刚考过了扬州府试。在高手云集的望社里,一个府试案首还不值得被人如此重视。
可那晚枫林先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齐鸢当时便以为老先生大约厌烦小纨绔,所以并不关心这些。但是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老先生却一次次偏向自己,为自己说话。
现在老先生更是以命画相赠,让自己拿去“玩”,显然还是拿自己当孩子呢——那个会调皮捣蛋,会做打油诗的小纨绔。
“先生……”齐鸢茫然地喊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先生却笑了笑:“你这孩子又要哭鼻子了?丢不丢人,都考出案首了还这样……”
齐鸢无奈一笑。
“我回去看看你师娘,你师娘这身子骨……哎,也就是在你家休养的那几年好些。”老先生说到这摇头打住,又咳了一下,提高声音,“你们快回吧!别在这站着了,风大伤身。走,走走!”
说完不耐烦地挥手赶俩人走。
齐鸢只得退后几步,不知为何,他又突然想起了老太傅——自己也已经六年没见恩师了。
“学生拜别先生!”齐鸢眼眶一酸,在江边长长一揖,“先生千万多保重!”
船家长杆一撑,客船缓缓离岸。枫林先生仍旧站在船尾,声音哽住,长叹一声:“鸢儿啊……”
却只是喊了一声名字,什么都没说。
一直等客船走远,齐鸢才跟孙辂往回走。
孙辂看他情绪低落,想了想,故意道:“若让老师看见你这样,估计乃园的醋坛子都要打翻了。嗯,乃园的师兄弟们要三月不识醋味。”
“师兄……”齐鸢果真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
虽然孙辂说的也对,当日玲珑山下,褚先生就因为齐鸢四书太好而郁闷过,因为齐鸢的四书不是自己教的。
想到褚若贞,齐鸢的心情又起伏了一番——自己已经助乔景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