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要说谎话,为何?”
“明明云锦当年把金鱼缸扔到我的头上,”夏蒹身前,裴观烛将高高举过头顶的金鱼缸一点点拿下来,“我并不喜欢金鱼,云锦为何要送我金鱼,为何?还是同我挑衅么?你这些小把戏真的有够恶心的,你干脆直接去死吧。”
夏蒹呼吸一窒,忙上前抢过裴观烛手中的金鱼缸。
水面晃动,溅了她满手的水,夏蒹不顾,直接将金鱼缸放到裴云锦旁边的小厮手里。
“这个金鱼缸,我们不喜欢,我们不要。”夏蒹话语僵硬,牵住裴观烛的手便往反方向走。
金鱼缸里的水溅湿了他身上白色的衣料。
裴云锦的眼睛瞪得很大,适才的恐惧从他面上逐渐消退,他面孔变得僵硬,死死盯着前方两个人的背影,一点一点,紧紧咬住牙齿。
“二公子,这金鱼……”
裴云锦紧紧咬着下唇,水波晃荡,金鱼缸被他高高举起来,一声巨响,碎片砸了满地,金鱼在地上扑腾。
“死畜生,”恨意填满了裴云锦的眼睛,“竟也敢对我叫嚣——!”
……
一路无言。
夏蒹梳洗过后,躺在床榻上,想起方才经过,紧紧皱起眉。
——裴云锦。
裴观烛同父异母的弟弟。
这对夏蒹而言,是个完全陌生的人,哪怕是通过共梦,夏蒹都从未在裴观烛的身上了解过这个人。
但不用猜想,只凭方才的话,夏蒹就能猜测出裴观烛幼时肯定也受过裴云锦的欺负,但通过裴云锦方才一瞬间暴露出来的恐惧与惊愕,想必他没有想到裴观烛会这样暴露出情绪吧。
毕竟那之前,在梦中看到的裴观烛,其实一直都十分忍辱负重,虽然夏蒹猜想是他一直都没有太在乎过他人的欺负,这对当年的他说,大抵也算不上什么,只能说是类似家常便饭一样的东西。
但是如今的裴观烛已经不这样了。
木门被推开,裴观烛身上松松垮垮披着靛蓝色外裳进来,他面无表情的脸巡视一圈,漆黑的眼瞳在看清她的一瞬间微微定住,面孔绽起一个清浅的笑出来。
“我要,换头上的棉布。”他指了指自己的头。
第100章 成婚之愿
“哦。”夏蒹看着他捋着衣裳坐到妆台前,用火折子点亮了镜子前的蜡烛。
烛火摇晃升起,映亮了镜中少年若玉面庞。
他纤白的指尖穿过发间,动作轻慢解下白色棉布,正要从脑后绕到额前,少年抬起凤眸,在镜中与夏蒹对上视线。
“作甚?”
裴观烛回过头看她。
“哎?”夏蒹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一直看着我,作甚?”
“我……”夏蒹有些尴尬的指向自己,“我就想看看,不行呀?”
“嗯,”裴观烛手捂住额角,“不行。”
“好吧,”夏蒹侧过身,在他的注视下闭上眼睛,“我不看,行吧?”
“嗯。”
少年的声音传进她耳道里,布料摩擦声,大抵是棉布被他搁到桌上,接着是他拧开桌上那个夏蒹常见的玉石小罐的声音。
“原来玉石小罐里面装的是药啊。”
桌角推拉的声音,夏蒹感觉裴观烛站起了身,第一次让裴观烛紧张,她闭着眼笑笑,“你别紧张呀,我用耳朵听出来的,真的没偷看你。”
没声音了,好半晌,夏蒹才听到一声轻轻地桌角挪动声,是裴观烛又坐回去了。
“晚明,你小时候是常被欺负吗?”
玉石小罐磕碰桌面。
裴观烛望着镜中的自己。
额头右上方,添了一道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