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但既然他说了这样的话,自然是如了她当下的心愿,她二话不说,就要盈身行礼拜别。
随着她的动作,她耳垂边的玉坠子微微低垂着,透过枯树缝隙间的日光,染上一圈柔和的光,愈发显得她整个人都温润起来。
闻瞻未出声阻拦,只是略偏过头,用余光偷偷端详着她,看着她上了马车,而马车随后又急驰而过,压根不留丁点犹豫和不舍。
他站在那儿许久未动,身上的大氅连连被风吹起,他裸·露在外的手指,因为寒冷和无意识的抓紧而微微泛着红色,但他好像没有意识到一样,依旧伫立在那儿,望着江知宜离开的方向。
候在一边的李施看得难受,上前来劝他回去,小心翼翼道:“皇上,咱们回宫吧,宫中还有一大堆事儿正等着您呢,况且这外头天冷,您别因此损害了龙体。”
“好,回去吧。”闻瞻鲜少的没有反对,最后望了远处一眼,毫不迟疑的转身上了马车。
在回宫的这一路上,闻瞻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半眯着眸子,恹恹的坐在那儿,浓密的羽睫掩住如谭的黑眸,不曾显露出任何情绪。
李施坐在一边连大气儿都不敢出,生怕因为自己一时失言,惹恼了眼前喜怒不定的人。
这一路战战兢兢,回到宫中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们刚进了正和殿的大门,便有小太监抱着成堆的奏折上来,说这是前朝新来的折子。
李施暗道这小太监不长眼,瞧不出皇上此时面色不佳,还要拿这些惹人烦的东西上来打扰,立即赔笑着递上热茶,劝道:“皇上,您刚回来,要不先歇歇,这政事总是处理不完的,您晚些时候再批阅奏折也不晚啊。”
“早批晚批,不都是朕的活儿,有什么分别?”闻瞻并未接茶,说着便俯首看起折子来。
刚开始看得时候,闻瞻还没有什么反应,但越往下看,面上的神情越发难看,直到不知读到不知谁递上的折子,他几乎是勃然变了脸色,有恼羞成怒之意,抬手便将那奏折扔了出去。
满殿的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东西吓得一颤,但却没人敢去捡,只是将头埋的更低,意图躲避圣上的怒火。
紧接着,又是一本被扔下来的奏折,正砸在殿中的盘龙梁木上,碰撞之时发出一声“砰”的闷响,奏折折叠的纸张霎时散开,摊了满地。
“皇上,这……这是怎么了?”李施栗小心的使着眼色,命宫人将奏折捡起来,又栗栗危惧的上前,将茶盏往他跟前推了推,低声道:“皇上您先别着急,先喝口茶消消气。”
闻瞻冷笑着,将那茶盏连带着满桌的奏折皆拂袖推下桌面,眉眼之间是掩不住的寒意,“这些大臣们劝起旁人来倒是一套接着一套,说什么伯埙仲篪、同气连枝,让朕留闻离一条性命,还说什么荣太妃无辜,且服侍先帝多年,理应也留她一条性命,可真是会慷旁人之大慨。”
不管是兄弟情深,还是先帝与荣太妃之间的情意,同他有什么关系,他到现在还没有下令将两人处死,不过是等着揪出所有同流合污之人,那些人就当他心软了?
“皇上莫要生气,那些言官们也是为皇上的名声着想,生怕皇上落得薄情寡义的名声。”李施弓腰不敢动,小声的相劝着。
“薄情寡义?怎么?他们还没想明白,他们的皇上并就是残暴不仁的昏君,何时顾及过这些?”闻瞻冷嗤一声,煞是不屑的望着散落满地的奏折,不急不慢的淡淡道:“照朕看,也不必费力揪闻离的同伙了,只要是同他有关联的人,包括这些求情的人,干脆同他们母子二人一起处斩了便是,哪里还用弄出这么多的麻烦事儿来。”
“皇上,您……您消消气儿。”李施被他这想法吓到,暗骂这些求情的大臣们糊涂,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劝他莫要生气。
发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