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静静欣赏了会儿方斐“被发现”后故作镇定的慌乱,杨远意拍了拍窗框:“来。”
十九岁,还有少年的样子,喜怒藏不住,在听见这个字后那双漂亮的星眸闪过昼火的光。方斐应着声坐副驾,系上安全带后故作潇洒地望向窗外。
回程路上杨远意放着一首苏联老歌,景色倒退,太阳沉入高楼之间的缝隙。
头顶一辆庞大飞机轰鸣不已,掠过旧居民区的小巷。
纠缠从电梯间就开始了,说不上谁先看谁,或者谁先抱了谁,回过神时四片嘴唇已经紧贴在一起交换呼吸,再跌跌撞撞地维持着体面出电梯间,刷开房门。
也是不开灯,白纱的内层窗帘将遥远的城市霓虹铺成一道一道波纹状的风。
他急切地解开杨远意的皮带,把他推坐在床尾,跪下去。
“不是‘对不起’吗?”
方斐被噎得难受,摇摇头,毫无遮蔽的眼底一阵水光。
杨远意并没有期待他的答案,只往前挺,捧住方斐后脑,示意他继续。
“以后不要说这种话。”
最开始的“对不起”败给朝夕相处,方斐头一回感受到剧本里说“想见他、想吻他、想和他做到天地颠倒”应当有何种完美的情人才会冲动。
他完全抛开夏槐,拍摄,现实的一切,放任沉沦。
第二天拍戏时膝盖的红肿还没好,他的戏服是短裤背心,伤被楚茵看见了。
她皱了皱眉,却什么都没说。
第十二章 真空桂冠
这段指导与被指导、听从与被听从、注视与被注视的关系一直持续到洛乔安杀青,跟组的杨远意没有逗留的理由,当然也要离开。
仔细算来,满打满算也不到一个月。
他们几乎每个夜晚黏在一起,也不一定做,但对方斐而言,就是怎么样都很好。
杨远意教他怎么演戏,陪他复盘摄像机前充满野欲的表现,和他聊自己去国外学了什么。躺在床上纯聊天,或者坐在地毯上,把白墙当做投影的银幕。
看了好多电影,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故事,不同的人生,方斐到后来都分不清现实和胶片中闪烁的颗粒。
离别时分,已到了七月底。
星岛比屏州更热,摩登都市人潮汹涌,节奏忙碌,方斐挤出时间去送杨远意,直面滚滚车流与现实的鸽子笼住宅,突然有一点迷茫。他对大城市始终没有实感,可拍戏到现在,无论平京、屏州或者星岛,他好像终于感受到那股无处不在的压力。
机场也很匆忙,洛乔安团队安排好了一切。天后直接走了通道,留下方斐陪杨远意在安检口等。
方斐想知道杨远意为什么不去,相处这些日子,他虽没听说杨远意的出身,也从楚茵对他的态度以及他和洛乔安非比寻常的熟稔中察觉出这人一定非比寻常,可能是夏槐曾经憧憬的“圈内”人。
可这样一个人,现在却和他站在普通安检通道外。
方斐内心多少被触动了,等杨远意打电话时他特意观察周围。跟来的媒体已经被洛乔安引走,方斐是个无名小卒,基本没谁会多看他们一眼。
杨远意打完电话,方斐问:“安排好了吗?”
“嗯。”他说,抬手理好方斐的领口。
杨远意的车是从星岛一个朋友那儿借来的,现在他要走,自然要处理好交接。他本意留给方斐开,但方斐没有驾照。
方斐不喜欢离别,他很想握一握杨远意,没得到允许就并不轻举妄动,只凝望他。
眼神骗不了人,杨远意牵住他,把手往自己脸颊贴。
“你回平京以后,”他问,“给我打电话?”
方斐想,这时候应该浪漫点,出口却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