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缘飞缘灭
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快速了断,将我解救出如今的局面。
是否会痛,以后再说吧,我相信自己可以努力克服。
——沈安若的Blog
桌子上的手机铃音持续响着,一遍,两遍,液晶屏上闪动着“程少臣”三个字,晃花了她的眼睛……沈安若抓了枕头使劲蒙住头,抑制住要关机的冲动。第三遍铃声响完后,终于消停,一切又恢复静寂。
昨夜她因为哭得太多而头痛,时时被梦境惊扰,明明困极累极,但仍然睡得半梦半醒。天空终于泛出鱼肚白,程少臣以俯卧的姿势趴在床上沉沉睡着,还握着她的手腕。这个时间里他一向睡得最熟,不容易醒来。她悄然起床,小心地抽出自己的手。衣服昨夜都扔到楼下的客厅里了,她裸着身子光着脚,悄无声息地在相连的衣物间里挑了几件衣服,到另一个房间去抹了几把脸,连澡都没洗,换了衣服就离开了。走到他们卧室门口时,她抑制住想回头看一眼的冲动,终于决然地离开。
凌晨的街道太冷清,沈安若慢慢地开了车回去,在花洒下整整冲了一个小时的热水澡,一直到水温太高以至于呼吸困难,才小心地摸着墙出去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她曾经有过在洗澡时因低血糖而晕眩的先例,因此不敢乱动,包着毛巾坐在那里发了很久的呆,打了几个喷嚏才发觉气温十分低,原来回家后开了窗子,一直没有关。
她非常平静,脑子里空荡荡,好像昨夜不过是看了一场限制级剧情片,事情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只是入戏太深,自己也感同身受,现在再回想,依稀记得大致的剧情,细节却一片模糊。
沈安若撑着困倦给自己弄了点东西吃,看看镜子里自己的模样,眼睛肿着,面色苍白,像一只女鬼,反而觉得有点滑稽,有想笑的冲动。她就这样倚在床头巴巴地熬到八点钟后,打电话到公司,声称病了,请了一上午假。
终于可以好好地睡觉。她的手机没有关机习惯,刚沉入梦乡,又被电话吵醒,手机号码陌生。迟疑了一下,接起来,是程少臣的秘书谈芬:“程总一早没有打通您的电话,所以让我转告您,他有临时出差任务,现在应该赶往机场了。”沈安若松口气。走了最好,不见不烦。
她仍是不接程少臣的电话。不关机,也不拒听,但是不接,任它一直响。那个向来高高在上爱面子的人,被拒得多了,就不再纠缠,更不会无趣地主动出现在她的面前。不过谈秘书的电话却比以往都多,并不闲聊,只淡淡地告知她程少臣的行踪。他最近行程的确忙,奔波于各地。她不清楚他为何会这样忙,反正都与她无关。
夜间女性谈心节目,某天讲到了婚内强暴,有人声泪俱下,有人遮遮掩掩,有人咬牙切齿。真荒谬,掀了自己的伤疤给别人看热闹。其实无所谓,真的无所谓,她并不恨,就当一次另类的拓展体验,她已经有点麻木。只是不想再纠缠下去,以至于最后真的什么都不剩。
那天她恰好到了W市出差,当日往返,想到离温静雅这样近,于是去看望,因为只怕以后再无见面的机会。静雅早该上班,结果在家休了无限期长假,专心地陪伴女儿。阿愚的正式名字叫做程浅语,爷爷取的,如其名一般乖巧,不笑的时候像父亲,笑的时候像母亲。
静雅已经瘦下来,不复之前的珠圆玉润,但气色甚好,上回见她时的抑郁已经见不着,絮絮叨叨讲一堆乐事。察觉到沈安若话比平时更少,终于停下来:“你不舒服吗?怎么瘦得这样厉害?本来肉就少。”
“体重没变啊。最近去健身,大约脂肪变肌肉。”这是沈安若对所有向她问同样问题的人的标准答案。
“这样啊。前些天少臣回来,看起来也瘦了不少。”
沈安若更加沉默,静雅并未察觉,“少臣最近回家很频繁,大约真的有心要与爸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