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进去。他不是个赌徒,这笔钱于他是闲钱,没了这笔钱也能照常生活。
现在,他顺便看了眼账户,从持有到现在,已经涨了二十多倍。这个时候,市场已经很热了。有蜂拥而进的投机者,有心中不踏实揣了收益到口袋的离场者,更有摇摆不定的观望者。
他推开门,站在栏杆前吹风。在外边的阳台上放了张户外沙发,还有两盆绿植。小区绿化带不错,这一片的别墅区间距适宜,风吹过大树,飘来时无比凉快,还藏着隐隐的桂花香。
他没打算抛,还没达到最高峰,市场的不冷静还会持续一段时间。账户内虽有那么多钱,钱没拿到手之前,都可能随时被清空。他只是幸运地提前入场,进了个正在高速发展的行业。
硅谷里有句话:if you’re offered a seat on a rocket ship,you don’t ask what seat.you just get on.[当你看到一台火箭飞船,赶紧找座位就对了,不用多问坐在哪里。]
但能否善终,全靠本事。
他头脑已经发热了一天,回来被宁真骂了一通。也许自尊心作祟,年少被她甩过。冷漠如她,不会知道她说只是讨厌李慧才跟他在一起时,他内心有多痛。这种疼痛,时隔多年想起,都有看到井绳当蛇的悚然凉心感。
他不是没想过,要她求着他回来,重归于好后让她尝一尝被心爱之人抛弃的滋味。
可是,当窥探了她一天的生活。看到她毫无生气地从看守所走出来,见到夕阳时的惊喜面容,匆匆逃离他车的窘迫,在路灯下的哭泣。
她过得不是很好。
他也没有变态到觉得开心。
他没有立场帮她,她更没开口让他帮。
唱诗班的歌声从屋子里的音响中传来,在循环《vois sur ton chemin》。
赵昕远决定忘记她,他拥有的,只有回忆。他们不会有未来,那就不要开始。
残存的月光照在这个男人清冷的面容上,眼底深处的决绝远比月光寒。
第二天宁清醒来就给姑妈发了信息,问今天能不能直接交钱,带她爸出来。
到了十一点多,宁国梅才打了电话给她,说要办手续和走流程,找了人也得明天才出来。
又得多待一天。
宁清下楼,吃了碗盖浇饭两顿合并成了一顿,吃完就打的去了乡下。
出租车开到镇上时,她让司机停下等她去个超市。过了五分钟,她拎了两大袋的锡箔元宝、天地银行钞票和金条。她买了两百多块钱,都要打开后备箱才放得下。
司机看向她的眼神变得诡异,还要让他拉她到山上,是要做什么仪式吗,“啊,进去多远啊?这个都是泥路,不好走啊。”
“没多远,看到那片树林了吗?从这条路直接下去就到了。”
司机往前开了三百米就再也不肯走了,收了她五十块车子掉了头一溜烟就跑了。
孙英的墓在一片山坡上,在一片树林之中,十分幽静。
清明都快过去了半年,坟前杂草重生,野竹肆意疯长,还长出了几颗小树苗。往年清明扫墓一大工程就是将坟前这些杂草割掉,再挖新鲜的土块当坟帽子。宁清一个人,也没力气弄,就拿着一打打的黄纸铺在了墓碑前,能给奶奶磕个头就好。
当年奶奶的骨灰是她抱回来的,在殡仪馆被火化了后,挑了较大的骨头再敲碎,放进了骨灰盒里。出殡,是她在最前方撑着旗子走完了全场。这个坟墓的最后一抔土,是她捧的。
有些回忆,是无法被回忆的,隔着生死的界限任何情绪都是枉然而无力。
她磕了头,就一屁股坐在了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