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古事记
妆和服饰的方案也是老板选过的吧?
“是啊,老板正把绘梨衣变成另一个陈墨瞳,把这个陈墨瞳送给路明非,而这个陈墨瞳的寿命只剩几天了。”酒德麻衣幽幽地唱起一首和歌,“或许是不知梦的缘故,流离之人追逐幻影……”
歌声像是白鸟一样飞翔在阴沉的天空下,雨云在天空中堆积,仿佛崔巍的黑色群山。
银座,歌舞伎座。
这座歌舞伎剧场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堪称歌舞伎剧场中的王座。它曾经数次被焚毁,又数次被重建,如今的建筑有着明显的桃山时代风格,门前悬挂着紫色布缦。
曾有无数国宝级的歌舞伎演员在此登台,新人能在这里登台被看作至高的荣誉。今天在歌舞伎座登台的就是一位新人,原本新人的上座率不会太高,可门票居然早早地售罄了,售票窗口前挂着“感恩”的条幅。来购票的都是年轻女性,衣着时尚火辣,完全不像是歌舞伎的传统观众,在售票窗口前挤得水泄不通。剧院经理十几年不曾见过如此空前的盛况,激动地感谢上苍,觉得这门古老艺术的生命力还没有断绝,居然能吸引如此众多的年轻观众。识时务的职员苦笑着说经理您误会了,她们并不是冲着传统艺术来的,她们只是要看那个艳惊四座的男人而已。
登台的新人名为风间琉璃,剧目是《新编古事记》。
舞台上帘幕低垂,漆黑一片,客人们悄声耳语。她们都是夜店的常客,平曰里都是推杯换盏大声说笑的,但今夜无人喧哗,观众们都穿着考究的和服或者长及脚面的晚礼服,淑女般矜持。虽说是牛郎出身,可风间琉璃的表演曾得到好几位歌舞伎大师的盛赞,他们毫不介意地在报纸上说自己为了听这位歌舞伎爱好者的表演曾经不惜放下身段光临喧闹的夜店。这绝非玩票,而是一场正统的歌舞伎表演,一场大师之作。
肥婆和她的闺蜜们坐在不远处摩拳擦掌,想来是知道风间琉璃将在歌舞伎座登台的消息后高价从别人手里买的票。恺撒和楚子航坐在二楼包厢里,穿着纯黑的“色无地”羽织,手持白纸折扇。他们持风间琉璃的请柬,是贵宾中的贵宾,享受皇室待遇,入场就有服务生伺候更衣,然后引入位置最好的包厢。路明非要陪人形兵器逛街散心,多余的一张请柬就给了座头鲸。座头鲸额系写着“风间命’’字样的白布带子,胸前悬挂着望远镜,一副粉丝的狂热表情。
“你看过歌舞伎表演么?看得懂么?”楚子航低声问。
“在纽约看过一场,日··本领事馆的招待演出,演员们的脸色白得像是死人。”
“你只记住了这个?”
恺撒想了想:“还有那天陪我去看演出的女孩穿了一件裸色的晚礼服,腰问镶满水钻,走起路来细腰非常晃眼。”
“就是说你也看不懂歌舞伎表演,对吧?”
“看舞台上方的译文屏幕就好了。刚才服务生说这是风间琉璃大师特意要求加装的,观众都是日··本人,听不懂唱词的只有你我,那东西就是为我俩安装的。,,
“看来风间琉璃真的很想我们看懂他的演出。”
“那我们就看好了。”恺撒轻轻摇着折扇,“作为朝生暮死的鬼,谁知道这是不是他的最后一场演出呢?”
灯忽然黑了,有人敲响了樱木的小鼓,鼓者在鼓面上一敲一抹,鼓声嘶哑低沉,像是鬼魂在遥远的古代低声诉说。幕布拉开,素白色的女人静静地站在舞台中央,披散着漆黑的长发。
“世间一切幸福,皆月影中一现的昙花;唯有孤独与痛,常伴在黄泉深处。女人清唱着,缓缓抬头,脸色苍白如纸,唯有眼角是凄厉的血红色。
她的扮相像是黄泉深处的厉鬼,可身形中透着婀娜妩媚,便如绝世艳女裹着薄纱,让人心里微微一荡。
“风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