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不知是谁先低声笑了下。这声笑轻飘飘得，仿佛把里面的苦涩都掩得让人听不到。

    赵遇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实在太过糟糕，他缓缓抬起手，用掌心按住胸前的那只手，把它紧紧贴在自己的心脏上方。

    在这种开口的时刻，他觉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重达千斤，挤压着他的呼吸。赵遇像是被浪潮拍在沙滩上的一尾鱼，挣扎着，接受身前人的审判。

    他喉咙干涩得快要开不了口，“连烟，你要知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

    爱情真的很奇妙，它可以让一个勇敢无畏的人变得畏手畏脚，可是它还是被那么多人义无反顾地追逐着。

    赵遇想对自己渴望了很多年的人说，如果你愿意，我什么都可以……他愿意把他的一切权力让渡给对方，因为在这一场单方面十几年的追逐中，他早就已经是对方的俘虏了。

    他早已无力抵抗，只看她想不想要。在这场关系里面，他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主导。

    连烟想吗？

    她是想的，这样一份真挚无邪的爱，是足够滚烫、真挚又有吸引力的，让她也不禁心动了一下。可是，那也只是一下而已。

    她是个聪明的，狡猾自私的人。

    连烟定定地看着那双明亮的眸，它的深处涌动着炙热的情感。被这样一双眼注视着，你很难不感到陶醉。可她还是决定不去回应这份乞求，只在赵遇要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低垂的头颅拉得更低。

    她用手掌抚上他棱角分明的脸庞，食指探到了他的眼角，抹去了那滴晶莹。

    连烟在男人的视线下，用手将那滴泪放到舌头上品尝。片刻后，她皱了皱眉，“很咸，也很苦。”

    “味道不好，”她伸着食指朝他摇晃，“下次不要了。”

    话里的意味挡住了这场心照不宣的告白，可她暧昧的举动……又令人的妄念牵扯不断。

    赵遇的心间涌上一阵不甘，就像多年前不甘心被她欺负一样，明知结果不好，也要撞向南墙。

    他用力捧住了她的脸，抑制不住地吻了上去。怀里的人没有抗拒，甚至还拥住了他。赵遇不傻，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心头又痛了几分。

    他喘息着松开她的唇时，听到她叹了一声，那叹息里有怜悯。

    他又听到她问，“还是保持朋友身份？”

    连烟很贪心，两个都想要，所以这样试探了赵遇。

    “......随你。”赵遇闭了闭眼睛，觉得又有湿润从眼角滑落，他手握成拳锤在了她身后的墙壁上，“连烟，你就不能有一天不欺负我吗？”

    这句话有些恨恨的，透露出的意思却是屈服，仿佛是鱼在海岸上的最后挣扎。

    下一秒他又被连烟揪着下巴强势地吻了上来。她的唇很暖，话却恰恰相反，“不行。”

    还要欺负你很久。

    咸湿的泪水裹在两片唇间，堪做了最好的润滑剂。赵遇把身前的人压在前方，拳头又砸在坚硬的墙上，发出闷响。

    他知道流血了，但这血像是在提醒他不要忘记，她给他的爱，太痛了。

    十几年过去，他依旧在她面前一败涂地。

    后来的一切都发生得太过自然。成年男女，有了默许，火便如燎原般，从年轻肉体上燃烧了起来。

    赵遇用手掌探进她的上衣，他手里的薄茧刮在肌肤上，让人觉得痒极了。

    等他把手伸到连烟的后腰处缓缓摩挲时，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赵遇，你是不是枪握多了不知道怎么做前戏啊？”

    她知道他是个童子鸡，但这种速度不是在折磨人吗？

    连烟受不了了，直接脱掉不久前换上的睡衣，让身体完全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