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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如惊雷一般在他眼前炸开。
这么多年,他的胆子也没大多少,哆哆嗦嗦地问:“这,这要怎么办?我还没见过陛下,还要说话……”
在乔玉心中,元德帝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他逼死了陈皇后,囚禁了太子,一言就可定别人的生死,不需有任何顾忌。
景砚摸了摸他的脑袋,又轻又缓慢,“怕什么?有我在,能出什么事?”
乔玉眼巴巴地望着他,最后默默点了头。
他是念叨着这句话入睡的,做梦都是那几个字,听的一旁的景砚哭笑不得。
景砚忍不住想,还这么胆小,日后要是说让他当皇后,还不知道要吓成什么样子。
会因为太过害怕拒绝吗?
景砚望着乔玉窝在自己的肩膀上,睡得很熟,又想,他怎么能拒绝?到时候是不要也得要得。
第二日是个晴天,乔玉不必再穿太监的衣裳,挑了一件枣红的冬衣,披着明蓝色的斗篷,长发披散下来,插了一根和田玉制成的簪子。他当了六年太监,突然换了一身衣裳还不太习惯,自己好奇地在铜镜前照了照,转了个身,比那些江南成春的世家子弟都要风流许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长得这样好,谁都比不上。
乔玉昨天梦了一夜年幼时候的事,他问景砚,“我这样风流不风流,见陈家人会不会丢脸?”他还记得小时候去陈家拜年,陈家的长孙陈寅扬很看不起他,说是他这么瘦弱不堪,又不努力读书,长大了也是几家中垫底的纨绔子弟,风流倜傥不起来。乔玉记性不太好,仇倒是记得很深,这么多年都难忘。
景砚安慰他,“我见了他们,再没有一个比你更好看风流的了。别怕,有什么就照着我昨天告诉你的答,若是答不上来也不要紧,就用年数久了,记忆不清推脱。”
他抓住乔玉的手,又轻轻地说了那几个字,“一切有我。”
乔玉怔怔地望着景砚,他现在其实对自己的样貌也在意不起来,说那些话无非是想要缓解自己的紧张,不想叫景砚瞧出来,可他的阿慈太厉害了,什么都知道。
“一切有我。”
是的,于乔玉而言,有景砚便是有了一切,他不必再去害怕什么了。
仙林宫与大明殿的路途并不算遥远,很快,两人在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的伴随下到了大明殿前。景砚领着乔玉进去,大明殿构造反复,门扇众多,一眼望不到里,乔玉一步不敢错,生怕在这里出了事。
绕了几圈后,乔玉总算是见到了元德帝,也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就立刻跪了下来,行了一套大礼。他紧张得手心冒汗,心里却莫名其妙得想着,元德帝也没有那么可怕。他一直以为做了那么多残忍凶恶的事,该有多凶的面相,可刚刚的一瞥,那不过是一个垂暮的老人。
元德帝让乔玉起身,走近了来看。昨日景砚一袒露了这件事,他立刻让暗卫去查了,结果自然是景砚想让他看到的,可证据不能做到十全十美,还是有细微细小的破绽,是称心提前圆了过来。
称心知道陈桑想让太子死,可他却没办法对乔玉的事无动于衷。
所以今日元德帝已信了□□分,他原先对乔玉没什么印象,可现在不同了,他要用乔玉去填那些世族的嘴。
元德帝将乔玉夸赞了一遍,又称他是少年英雄,有情有义,乔玉跑了神,注意力全在一旁的称心身上,还胆大包天地朝他吐了吐舌头。
称心的笑意都僵了。
重要的不是乔玉这个人,而是他现在代表的身份。元德帝又仔细叮嘱了乔玉接下来该怎么接见陈家,如何深受皇恩,片刻之后,才让称心宣布旨意。
乔玉退了下去,跪在景砚身后,领完了旨才慢慢退了出来。
外面的天已经全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