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偏偏各系都觉得他能算上自己人。即使这个自己人要打些折扣,却几乎没什么人对付他。
就是靠着这份,窦准才会能做到这一方大吏之位。
这次同样如此,浙江巡抚诸炳桐让人给他递了话,他当时也未多想,便顺口答应了。
事后倒也觉得答应得有些冒失,所以他才会将自己的心腹曹佥事派过去。就是知道以曹佥事谨慎的个性,即使办不成,也不会办砸,左右还有回旋之地。
如今照这么来看,明显是对方挖了坑给他跳。
那他到底是跳,还是不跳?
窦准在心里权衡起来。
从目前来看,那姓薛的不过是个七品县官,而诸炳桐则是一省巡抚,甚至背后还站着邵开,站着那一位。他任期还没到,明显得罪了有些得不偿失,且就算任期到,回到京城,也还是在那位手下。
他完全不用顾忌,偏偏心里总有一层隐忧。
半晌,他才抬起头道:“你先下去,此事我自有主张。”
曹佥事点点头,就退下了,窦准却是独坐良久。
他扬声叫人,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随从模样打扮的中年人。
“你去一趟巡抚衙门,告诉诸巡抚,那人硬咬着海防兵备道和臬司衙门没资格拿人,要见到上面下发的文书。”
“大人,只说这些?”
窦准颔首道:“只说这些。”
*
窦准派了人去巡抚衙门,那边什么也没说,此事便没了下文。
不过留在定海县衙的兵,也没让撤。
又过了一日,布政使陈德前来拜访窦准。
“咱俩什么交情,这事你可得跟我说说,如今也只有老哥哥你能救我了。”
陈德体态肥胖,五十些许的年纪,因为人长得胖,又一说一脸笑,颇有些弥勒佛的模样。事实上陈德也是出了名的笑面虎,别看他与窦准这么说,其实两人的关系虽称不上差,但也没到这种地步。
不过这人倒是让人生不出恶感。
窦准已经被他缠了大半日了,无论陈德怎么问,他都是打太极,就是没一句实话。也不说原由,就是扯一些实在不关自己事的幌子。
见此陈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你个窦启晨,咱俩可是同年,当年你赴会试,带的米被那些搜子糟践了,还是我借了你一把白米,你才能熬过那三日。”
一提这些,窦准就有些窘了,又想着当初确实有这事,心不免就软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道:“你也别总提那一米之恩,这么跟你说吧,这事我实在不想沾。一大把岁数了,还不知道能做几年的官,如今朝堂上波诡云谲,圣上的脾气阴晴不定,实在让人不敢涉足太深,也免得自身难保。”
“你的意思是那姓薛的,背后站着——”陈德边说边往天上指了指。
窦准本不想答他,可看他那可怜巴巴的眼神,遂迅速地点了点头:“也可能并不是,反正我是不打算搀和了。”
陈德的眼神复杂起来,长叹一声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罢,你不搀和,我也就不搀和了。”
陈德随后就告辞了,还不到晚上的时候,就听说布政使得了伤风,一病不起,大夫来诊过了,说病好之前不易见风。
这话是蕃司衙门递出来的,意思也就是说巡抚最近处理不了公务,你们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不能解决就找巡抚和总督吧,反正啥事都得等布政使病好了再说。
又遁了一个!
前脚收到消息,巡抚衙门那边后面就砸了杯子。
诸炳桐气得七窍生烟,在书房里来回打了好几个转,都止不住心中的怒火。
“好你个窦准,好你个陈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