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野花
陈,黑夜中的星光是为数不多的慰藉,报志愿时,家中还没有出事,母亲让他遵从自己的内心,他便选了天文。
后悔吗?无数个需要用钱的时刻,他曾问过自己。
他想了想,诚挚开口:“我以后,给不了你优渥的物质生活,可能年薪都比不得你一个月的零花钱多。”
又来了又来了。
傅未遥不乐意听:“你的意思是,你配不上我,要我找个门当户对的,和中午说得一样,要分开是吧?”
程砚洲默不作声,纵然余叔叔也是白手起家,可机遇能力缺一不可,现实不是童话,他没有金手指,哪怕奋斗叁生,云阳也是他无法企及的高度。
“我不想你以后后悔。”
傅未遥故作轻松:“那行吧,你说得有道理,我一百个同意,但是我现在又割舍不下你,不如,我去找个门当户对的男朋友,你来给我当小叁吧。”
枕着的小臂变得僵硬,即使看不分明,傅未遥也能猜得到,他的脸色必定不好看。
她继续道:“你既然那么不愿意,干嘛假惺惺地打着为我好的名义?”
“还是说,有人逼你这么做?”
老爸,自然是不会的。那这个家里,手能伸得那么长的,只有一个人。至于是谁,现在纠结也没意义。
她往程砚洲怀里一钻,“有钱只是我众多优点中最为不起眼的一个,你只能看得到它吗?你就不要想东想西,好好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见他不吱声,她继续晃他:“好不好啊?”
“嗯。”无奈的应声。
嫩绿的枝干毛茸茸的,折断处流出的汁水在手心黏了许久,程砚洲看向身旁的女孩,鼓起十二分的勇气将一捧野花递了过去。
淡黄淡紫的小小花朵,气味称不上好闻,靠路边折来的野草系在一起,寒酸地拿不出手。
他期待着她的反应,偏偏又不敢去看。
“你什么时候摘的啊?”傅未遥双手接过来,放在鼻尖轻嗅,只有草木特有的清香。
“刚背你的时候。”看到开得茂盛的,便不动声色地拽过来折断,程砚洲替她将花拿得远些,提醒:“小心有虫。”
天暗,他也看不真切。
他许诺:“等回到学校,再送你旁的。”
比如玫瑰,比如满天星,比如一切一切鲜妍娇嫩的花儿。
“不用啊,不能吃不能喝的,这个就很好啦。”说罢,她抱着野花侧过身,手肘支在颊边望着他:“程砚洲,你还有别的东西要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