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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是谁?”李景恪在柳树下放下了行李箱,若无其事地问道。

    池振茂反应过来,眨眼间便能恢复那股老练的体面,对着曾经被自己赶出家门、多年不见的养子打量一番,说道:“这么多年了,你倒还是这副样子,随便打听打听都事迹无数,从来倒也不算冤枉了你,李景恪。”

    如此也算是叙旧了。

    “池灿在哪?”他很快转了话锋。

    李景恪不言不语,忽然勾唇笑了笑,欣赏着池振茂迅速变难看的脸色,一瞬间有了熟悉的感觉。

    哪怕时隔十数年,李景恪已经长得足够高,足够平淡无惧地俯视任何人,不用再抬头看那个把他带回家的养父,那个把他踹倒在地毒打问他错没错的养父,李景恪再也没有怕的感觉,可对池振茂那张走向中年发福的脸,竟然还是如此熟悉。

    池振茂看见了李景恪旁边行李箱上满面的贴纸,气得攥紧了拳头,指着李景恪的脸呵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池灿是我池振茂的儿子,我要见一面要带回去还得看你一个畜生脸色?你把池灿叫出来!”

    “解除收养的协议还没写过,”李景恪示意着楼上周围邻居很多,往门口走去,一只手插在兜里,“成年太久了,都快忘了,也不知道池灿什么时候成年,你这算不算遗弃罪啊?”

    “李景恪你是不是找死——”池振茂这辈子被挑战父权权威的体验大概都来自李景恪,他自己从外面带回来的野种和祸害,将他曾经的婚姻和家庭搅得鸡犬不宁,哪怕到今天还要他没面子地站在这里。

    他怒不可遏地冲了上去,抬手就想掐住李景恪的脖子往下按,对如何打人经验丰富。

    李景恪偏头看了眼池灿可能会回来的方向,握住池振茂的手臂没有动手,紧接着被激怒的池振茂往后推,一路失守退到墙头拐角的视线盲区,然后才骤然用力甩开钳制,一拳挥了过去。

    “到底谁在找死?”

    池振茂往旁边一栽,李景恪只是手背擦过墙壁,倒没什么痛觉。

    他揪着池振茂的衣领拽了回来,和那双不敢置信的浑浊充血的双眼对视,膝盖一顶叫人痛呼出来,令对方几乎再没有还手之力。

    池振茂活了四十多年,大概没想到李景恪真的会还手,“你果然……是个无法无天下三滥的畜生!”

    李景恪颔首仿佛表示认同。

    因为李景恪和他不一样,他只会打必须要挨他打的那个人,而李景恪的丰富经验来自谋生经验,不想挨打就要泯灭人性,打谁都是一样的打。

    “那都是因为我踏进过你池家的门啊,”李景恪压着指节发出骨骼震动的响声,胸口因为用力一起一伏,微笑着低声说,“现在我不还是你的儿子,池灿的哥哥吗?”

    “你猜池灿如果和我当初一样,能挨过几拳?”他说道,“但你马上要回北京了,应该也不在乎。”

    池振茂喘着粗气,痛苦不堪,也恐慌被人发现,怒道:“你——”

    “如果让池灿看见他的爸爸被打成这样,池灿会不会在乎呢?”李景恪好奇地出声。

    不过与此同时,以最快速度买完了李景恪交待的那堆东西的池灿从长廊那头回来,脚步声本是不会被听见的,但池灿两手沉沉,高喊的声音穿透几面墙体嘹亮地传了过来:“哥——我回来了!”

    世界为此安静了一秒,似乎惊天动地。

    池振茂趁此猛地推开李景恪,挥手便甩了一巴掌过去。没碰到脸,他把李景恪打得堪堪偏头。

    这才是习惯里的流程,接下来池振茂会把他拖倒在地,一脚,一脚踢在肚子、肋骨和四肢,随手抄起的棍子或皮带都是工具,隔壁房间池灿的啼哭也不会令黑影停下来。而李景恪第一次真正打人,是为没说过话的许如桔把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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