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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通太医为她做这种事……”

    话音未落,便见他目光一凛。

    她的神情愈发焦灼:“是不是……是不是宫正司弄错了?亦或急于交差,冤枉了她?”

    她的语气,端是只怕宫正司屈打成招,冤枉了人,无半分怀疑背后另有其人的意味。

    可她自然也知,这话落进他耳中会变成什么味道。

    她只做未觉他眼底渐深的怀疑,扯住他的衣袖,抽噎地望着他,如同一只寻求保护的幼崽。

    他沉吟片刻,终是摇头,一壁搂着她,一壁轻道:“朕知你难过,但此事断没有冤枉锦宝林。宫正司是昨晚送来的供状,朕拿到后只差王敬忠去问了她一句话——问她可知那两页方子放在一起有何功效,她就露了慌张,显然心虚,你不要再替她争辩了。”

    “……真的?”她水眸轻颤,满是不可置信,沉浸在极致的痛苦中默默了良久,她抹了把眼泪,“可是为什么……”

    她自言自语:“臣妾从不曾招惹过她,在她有孕之前,臣妾与她连相熟都算不上。若说她是嫉妒臣妾得宠……宫中比她得宠的又何止臣妾一人!”

    她说得无比疑惑,就好像面对一个难题,思来想去仍不知答案,直生出懊恼。

    他搂着她,只说:“你别怕,有朕在。”而她在再度拭泪时不动声色地抬眸扫过他的神情,分明地看到他眼底那样浓重的疑色,释也释不去。

    若只除掉玉妃,她自可直言告玉妃一状,只消他借此让宫正司继续审下去,不怕钱太医不吐口。

    可她更愿意在他心底埋一颗怀疑的种子。

    要搅乱后宫,没有比让帝王起疑更好用的手段了。如果他足够多疑,大约就会开始怀疑他偏宠过的每一个人。

    自然,除了她。

    她乐得看他置身其中,愤怒彷徨。

    而她也正可成为唯一让他放心的那一个。她会好好陪着他、开解他,一壁为那颗种子浇水施肥,一壁给他一切他喜欢的温柔。

    不论他日后能否放下这份怀疑,这些都已足够让他对她更加依恋。

    徐思婉做得娇柔模样,在他怀中嘤嘤啜泣,是最令人怜爱的样子。

    她这样需要呵护,他哪里还想得起外面正天寒地冻,一个为他怀着孩子的女人正长跪殿前,求他宽宥。

    徐思婉啜泣着,美眸静静望向紧邻茶榻的窗,回想锦宝林适才的凄惨模样,心底只有痛快一重压过一重。

    多悬啊。

    只消她那日慌张一点,大抵就要顺着锦宝林的话认下这胎。日后就算再行反应过来,想改口也难了。

    若是那样,现下跪在外头的大概就是她了。

    啧……

    真可怜呢。

    她心底幸灾乐祸地揶揄。

    她不知自己在皇帝怀里哭了多久,总之久到了她已流不出眼泪。可她哭得狠了,总是没了泪水也仍一声声抽噎着,双手也仍紧紧抓着他,好似唯有这样才能感觉到他的存在,才能让自己相信有人在护她,才能换得一分心安。

    忽有一瞬,殿外嘈杂骤起,疾呼“锦宝林!”。徐思婉身子一颤,心下正猜她是否要早产,就依稀听到内殿的殿门响动,很快,寝殿的殿门也被推开。

    “陛下!”王敬忠疾步入殿叩拜,神色间多少有些慌张,“锦宝林……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陛下……”她闻言又显慌张,虽仍抑制不住哽咽,还是苦苦哀求,“稚子无辜,陛下切莫为臣妾伤了孩子……”

    话音刚落,就觉他环在她身上的手一紧,转而冷言:“送她回去,命太医悉心医治。自今日起,由皇后亲自照料她这一胎,旁人就不要再去妙思宫走动了。”

    言外之意,就是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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