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节
里不闻声响,夜里回来,发出动静,就这样,终于到了第四日的早上,姓沈的带着人走了。但在走前,于菩珠而言,却发生了一桩意外。
或是东狄人的天性所致,那些人牵走马后,竟顺手点火,把马厩给引燃了。
菩珠起初无知无觉,人在地窖,渐渐感到有些闷热,觉得不对,于是架梯慢慢爬了上来,稍稍推开上面的窖盖,看了一眼,这才惊觉,近旁马厩已是起火。
她正要出来暂时躲避一下,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这时,整间马厩坍塌,将近旁的一片泥墙压塌,那墙朝着窖盖倾了下来。
菩珠下意识立刻将窖盖挡了回去,只听头顶“轰”的一声,重物砸在了顶上,一阵簌簌响动,头顶泥尘不停坠落,她更是被震得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扶不住梯子,差点从上面栽下来。
她死命地抓住梯,闭目靠着,待那阵动静过去,自己人也渐渐恢复过来,试着再抬手去推窖盖,却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上面应是压了一片断墙,太过沉重,她竟推不动了。
地窖中本就有些热了起来,再加上焦急,顷刻之间,她浑身冒汗,命令自己镇定下来后,再试着去推,依然无果。
外面,马厩的可燃物有限,大约很快就烧完了,地窖里的空气也渐渐地凉了下来。
菩珠在休息过后,继续试。她徒劳地试了许多次,最后一次,使出浑身的力气,一丝一丝地,用她举得酸痛得就要断掉的胳膊,终于将那盖顶往侧旁稍稍挪开了几寸,借着蜡炬的光,这才看清,外头还横了一根塌下来的柱子。那柱子似顶在那片倒塌的墙根之下,死死卡住了。
接下来的几天,在徒劳地继续试了无数次后,菩珠终于不得不去面对一个现实。
以她之力,她是不可能从里面顶开盖,将那根压在窖顶的柱和那面断墙给挪开的。
她出不去了!
接着,她又意识到了另一个更加可怕的问题。
食物还能够她再吃上些天,即便坚持一个月,也没问题。
但是水,那只水囊里的水,已经剩下不多了!
她不敢再徒劳地耗费体力。多耗费一分体力,便就需要更多的水来缓解那口舌干燥之感。
她只能等待,等待谁能如她一开始设想的那般,想到她可能会藏身在这里,过来将她解救出去。
接下来的日子,就这般,开始一日一日,在等待和煎熬中渡过。
尽管她已经极力节省,每天都躺着,不去多做任何一个消耗体力可能让自己感到更加口渴的动作,但是水囊里的水,还是一日日地少了下去。
在大约十天之后,这一日,她喝完了水囊中的最后一滴水。
再也没有了。
而这时,蜡炬也早燃尽。
她已在黑暗中渡过了多日。
她总是感到口干舌燥,想睡觉。每一次,当绝望的困意来袭,她便和腹中的孩儿在心里说话,不停地说话,好让自己不陷入昏睡。
她害怕,怕万一就这么睡过去,若是再也醒不过来,她腹中的孩儿该怎么办?
……
李玄度一路逆行,纵马狂奔,朝着福禄镇而去。
他有一种预感,倘若她还活着,此刻还在某个地方等着他去找她的话,那个地方,一定会是福禄镇。
因为那是他们初次相遇的所在。
三天后,他便赶到了镇上。在他进入镇口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精瘦、皮肤黝黑的十七八岁少年。
他认得此人,崔铉的手下,似名叫费万。
但是此刻,他身上带伤,并且,看起来伤得十分严重,原本似乎躲了起来,在看到他后,才从一堵倒塌的墙后步履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