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他的头：“不用，你睡吧。我去就行，外面冷。”

    宋见初梦游一样起来穿外套。

    “多穿点。”慕野无奈地嘱咐。

    两人悄悄出了宿舍，向节目组要了手两个电筒，去草原上摸黑找四叶草。

    夜晚的草原幽静又吵闹，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虫鸣声。月亮在空旷的夜空中像一颗明珠，清亮皎洁地微微映亮平坦的草原。

    宋见初踩着软软的草地用手电筒搜索地面，眼皮上仿佛挂着两个秤砣，感觉自己像在梦游。

    如果不是上这个节目，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做这种毫无意义的蠢事。

    慕野牵着他的手，转头笑问：“来过草原吗？”

    宋见初懒声：“嗯。”

    慕野：“和尹池？”

    宋见初：“和爸妈。”

    慕野用拇指磨了磨他的手背，温和地问：“还记得他们的样子吗？”

    宋见初脚步慢了些，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记得。”

    宋见初说：“妈妈笑起来有酒窝，我长得比较像爸爸。”

    慕野偏头仔细观察他的脸，微微勾起嘴角：“你也有。”

    宋见初茫然一瞬：“我没有。”

    “有。”慕野用另一只手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脸颊，说：“笑的时候。”

    宋见初平时不会对着镜子笑，有点怀疑：“真的？”

    “嗯。”慕野笑着说：“很可爱。”

    慕野一直很喜欢看宋见初笑，也是因为男生真正笑起来时，脸上会有两个不太明显的小酒窝，可爱又帅气，和平时很不一样。

    活了十九年，宋见初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有这种东西。

    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他有点震惊，下意识抬手摸摸自己的脸。

    盯着宋见初的脸看了几秒，慕野忽然问：“小时候有没有想过，长大以后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家？”

    宋见初怔然转头，对上慕野认真的目光。

    他的视线顿了顿，慢慢垂眼，仔细思考片刻：“以前没有。”

    慕野扣住他的手指，轻声问：“现在呢？有想过吗？”

    想起白天那些复杂的思绪，宋见初的目光犹豫地晃了晃。看见慕野扣紧他的手指，宋见初低声说：“有。”

    之前的确没有想过这种问题，因为似乎没什么必要。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他对家庭没什么具体概念，也对组建家庭这种事没什么兴趣。

    但现在，宋见初隐约有了一点模糊的想法。

    有房有车，养了宠物，就算是家了吗？

    虽然他还是不太清楚怎样才算是成家，但他觉得最重要的都不是这些。

    最重要的，是陪他度过漫长人生的那个人。

    宋见初悄悄往旁边看了眼，不小心对上慕野期待的眼神，忙收回视线。

    “说说看？”慕野期待催促。

    宋见初不太好意思说，腼腆地摇了摇头：“还没想好。”

    “除了那匹马，就没有什么想要的？”慕野轻笑问：“就没有什么东西想放在未来的家里？”

    宋见初摇头。

    慕野垂下眼睫，了解地点点头。

    两人默默又走了一段路，草原的夜太美，不知不觉他们都忘了还有任务这回事。

    白天的想法逐渐有了结果，宋见初突然有一些话堵在心头。他看着地面被露水打湿的草地，视线时不时往慕野那边倾斜，犹豫好几次都没能问出口。

    自从有能力得到一切他想要的东西，宋见初很少会这么纠结，也从未担心自己会失去什么。

    失去了可以再有新的来填补空缺，世界上几乎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

    可慕野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