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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早就放下车内的窃听器。想起那只tweety还是自己厚着脸皮求来的,他恨不得赏脸颊一个巴掌。

    他始终迟了一步。

    听不到她承认自己的身份,却听见许多她从不启齿的委屈心酸。那日掌心的枪声犹在耳内,失眠时盼望恨意能化作刀戟,憎她,杀了她。憎到世纪尽头,把她从自己人生剥离,碾作灰烬,洒往维港,彻底忘却。

    你什么都不要我的。

    所以房东赶走你,差佬推搪你,连杜元这个扑街都敢再度利用你。曹胜炎只给你富贵十来年,下半生全是胁迫利诱,连自己老母都不敢去祭,前有豺狼后有虎豹。

    你活该。

    谁让你不选我。

    你活该这样。

    叶世文气得踢翻酒瓶。零落响声在屋内回荡,荡入他郁结的胸膛,久久不散。

    八年前的一面之缘,只记得她娇小憨肥,头发很短,嚎啕大哭,最后抱紧那个救命的书包撒腿就跑。

    细细咂味,尚算有几分可爱。

    去她家泼红油那次,叶世文其实并不情愿。他心思早就不在洪安,也不认识曹胜炎。他不懂屠振邦为何如此反复,说好金盘洗手,又再急急忙忙对人下手。

    那日叶世文拖拖拉拉,直到徐智强带着几个兄弟完事,他才出现。

    门外的红,漫天遍野,似血海扑了个浪上墙,弥漫熏鼻的油漆臭气。一个个“死”字层层迭迭,像印在黄纸上的符咒。

    光是看一眼,就已经折寿。

    屋内有个女主人在哭。叶世文在门外瞥了眼,一片翻箱倒柜的狼藉中,见她穿了条薄针织长裙,跪在地上抱紧一把小提琴,哭声很低很可怜。

    “文哥,这么迟才来,我们搞完了!”

    “你们——”叶世文压低音量,“搞了她?”

    徐智强笑,“龅牙说想搞,我说算了,一个可以做我们老母的阿姨,叼了贪祛风吗?懒得搞,走了!”

    叶世文点了点头,把一切抛诸脑后。

    现在竟有些庆幸,那日程真没在家里。后来去校门口截她,回忆起来,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她以前确实挺肥,难怪体操练不下去。

    这句话要是亲口对她说,可能会遭受毒打。那应该叫什么?丰满?圆润?还是旺夫益子相?

    她只会骂,你去死吧,叶世文。

    这样一个肥妹,用了最傻的计谋。刚刚丧母,还要在医院瞒过所有人,带着八岁的妹妹逃跑,以为自己是女特工吗?无知,死蠢,自以为是。

    肩后那块烧伤好丑,躲在九龙城寨,当然不会有良医肯帮你治疗。

    叶世文又想起初次看见那刻,她哭着求他别看,胸膛气管像被堵塞了一样,闷得心脏发紧。

    听说烧伤的地方会先溃烂,然后剥落,再重新长肉。可以恢复健康,但无法恢复原貌。

    这道疤就是她的人生。

    他还记得,后来做爱时,她常常想熄灯。

    在摸黑中拥吻,那些伤痛的人生记号,其实害怕被看得真实。这条没人敢走的路,她一个人走了多久,她做过每一个对与错的抉择,她从来不说,甘苦自负。

    程真,若你真的无情无义,我早就解脱了。

    我想知道你的过去,但我没想过,竟是这种不为人知的过去。

    听得出她被杜元束缚许久,并非不想反抗,只是势单力薄。这一回连曹胜炎都搬出来保命,她是山穷水尽了。

    她不会来找他的。

    她战战兢兢问起徐智强,是因为她内疚,越内疚,就越无法见他。

    若彼此没有陷入这段感情,她默默地等,也可等到程珊成年,两姐妹远走高飞。原来人生轨迹的变幻,都是因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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