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成熟
她已经意识到她是爱他的。年轻的歌唱家撇下新娘,风尘仆仆地赶到玛嘉丽的身旁。玛嘉丽在弥留之际,用一支胳膊肘支撑着身体,轻轻地唱了一支动人心弦的情歌。
新娘的父亲发誓要为被人抛弃的女儿复仇,也随后赶来了。
但是,这对情人的不幸深深地感动了他。最后,他用男中音加入了二位情人的演唱。整个歌剧以最著名的三重唱结束。
我也曾有过写一部叫《艾格尼丝》的长篇小说的创作冲动。我已经记不太清我所构思的故事情节了。书中好像有姐妹四人。大姐奎恩妮,一头金发,长得妩媚动人;老二、老三是孪生,深色的皮肤,文雅端庄;最小的艾格妮,容貌一般,腼腆而且体弱多病,静卧在沙发上。故事很长,我大都忘了,只记得艾格妮的真正价值后来终于被一位留着唇髭的名人认识到了。许多年来艾格妮一直悄悄地爱着他。
母亲忽然感到我受的教育毕竟还不够,应该到学校里就读一段时间。托基有一所古文尔小姐办的女子学校。母亲为我办好了手续,每周去学校听课两天,选修一些课程。
我选修了算术、语法和作文。我对算术的兴趣始终未减,大概就是在那所学校里,我学习了几何。令我头痛的是语法课,我想不通,为什么一些词被称作介词,为什么某些动词只能有某些固定的用法。这些解释语法的术语对我简直像外语一样难以理解。我曾满腔热情地学习作文却没有什么大的成就。教师的批语总是说,我的文章怪诞离奇。严厉地批评我写文章容易离题。我犹记得我的一篇以为题的作文。文章开头写得还不错,描写了金色和褐色的秋叶,可是,鬼使神差地笔锋突然一转,写起一头猪来了。也许是因为写到它从林中的土里拱出了一些橡树果。接着就大书特书起这头猪。完全忘却了的题目。我写了这头猪五花八门的历险,文章最后以它为朋友举行盛大的山毛榉坚果宴会结束。
后来,我常想,假如当年我继续在学校受教育,情况又会怎样?我想我会有所长进的。有可能完全被数学吸引住了——一个始终使我痴迷的学科。要真是这样的话,我的一生就全然会是另一个样子。我也许会成为一位三流或者四流的数学家,一生都会幸福如意,也许就不必写什么小说。数学和音乐足以满足我的需要。它们会牢牢地吸引我的注意,从而关闭了我形象思维世界的大门。
然而,经过几番思考,我发现人的一生总是朝着一个既定的方向发展的。人们常常会想到“要不是发生了某件事。我就会如何如何”,或者“要是我跟另一个人结婚,我的一生就完全是另一番样子”。不论怎样,我觉得人总是在自己的模式以内,探索着自己的生活之路、因为人总是按一种模式发展——这就是生活中你个人的模式。你可以为之增光加彩,或者草率了事,它却总是属于你自己的模式,只要你追循着你自己的模式,就能获得生活上的和谐,心灵上的慰藉。
我在盖耶小姐的学校学习了大约一年半多一点的时鞠。母亲后来改变了原来的打算。一天,她突然说要我去巴黎。她想在冬季把阿什菲尔德租出去,我们一起去巴黎。我可以在姐姐曾经就读过的膳宿学校学习,她问我是否乐意。
一切都得按她的计划行事。母亲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她办这些事情效率极高,大家都顺从她的摆布。房子8I藏价出租了。我和母亲整理好行装,没多久就在巴黎梯也纳大街的梯也纳旅店安顿下来。
母亲随身携带了许多引见信以及寄宿学校、教师、能出主意的人的地址。不久,她就把这些都分理出来。她听说原来麦琪就读学校的潘茜娜特·t太太已经不同于从前了,学校每况愈下。丁太大已经心灰意懒了。母亲却说,我可以暂时试读一段时间再说。这种对待教育的态度在如今是难以让人苟同的,可在母亲看来,去一所学校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