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鬼魅般降临
—以一种嶙峋的夹角,藏在树丛的背后。
他被这一下扯,在行走中猝不及防地失去平衡,身体轰然倾倒,重力的拉扯下沿着斜坡往下滚去。他只能紧急地护住脑袋和脊椎,身体在一路的石头上磕磕碰碰,全身泛起刺疼。
这又是女孩自作聪明的再一次挑衅,他气得要死,因而并没有忘记在倒下的过程中,猛扯了一把许静软弱无力的手臂,试图把她也带下来。
听见许静惊慌的尖叫声,他知道自己成功了。不知是天意还是纯粹倒霉,他停住的地方是海边乱石中最大的一座,大得像一口洪钟,差点把他撞散架!
漫天金星的密痛像海浪般一波波散去,他呻吟着撑开眼皮,看见许静还算安好地躺在滩涂上,心里愤怒得发狠。“你这个贱人!”
他试图站起来,才发现脚受了伤。看起来比孙慕施的扭伤严重得多。没关系,他胯下的那个器官依旧精神。
冲昏头的恼怒,撩动极致的性欲,主导了周柏晨的脑神经,往日压抑在心中的阴暗面仿佛鬼魂般爬了出来。而他就像那只鬼的化身,朝许静挪动去。
许静艰难地翻过身,一片阴影落下来,死死地压在她身上。没办法了,她不想走到这一步,这是她剩下唯一反抗的手段——
她用折迭刀的刀尖,对准了周柏晨的身体。
周柏晨低低地笑了,“没想到一场原本浪漫的故事,会被你的固执搞成这样。我曾经以为你很聪明,现在看来你真是蠢到了极点。想进监狱的话你就动手吧!”
由于身体相贴,体表的热量将春药药性带了上来,许静握着折迭刀的手在颤抖,她知道自己不想。她恨不得不顾一切把刀捅进去,但是她的奶奶……
“动手啊,”周柏晨喘息着,朝她的脸颊低下头,“毁掉你的未来,让你的家人活在痛苦之中。你不会真的以为,凭我们社会地位的差别,你能占到便宜吧?呵,你请得起律师吗,你支撑得了漫长的官司吗……”
“你好像很了不起啊。”
一个如鬼魅般低沉清朗的声音,从树林的方向传来。周柏晨浑身一震,惊恐地抬起头去,看见本该在酒店被郁畅照顾的孙慕施站在那里。
他伫立的方向照不到月光,只能看见少年高大黑沉的轮廓。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沉郁的气场太强,受伤的腿几乎看不出颠簸,活像一只索命的鬼。
虽然并不亲近,但周柏晨可以说看着孙慕施长大,这个幸运的小男孩从小就很讨人喜欢,进入青春期后性格变得恶劣了些,但仍直来直往,从未在他身上见识过阴郁和低沉。
因此他不得不怀疑,此刻走来的那个人,真的是他那个稚气未脱的小表弟吗?
那人走到近前,低垂着眼眸下望:“周柏晨,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从现在这一刻开始,想象自己已经死了,明白吗?”
他好心地强调了一遍,声音轻飘飘的:“想象自己已经死了,这样你的下半辈子会比较好过。至于你靠我家里搞走的那些钱——”他歪歪头,“留着给自己买棺材吧。”
周柏晨的衣领被扯起来,宛若一片脏东西,从许静的身体上剥离开,往乱石散布的浅海滩拖去。孙慕施的力气大得他无法挣脱,只能在惊恐中求饶:“小慕,你看看她的样子。她是自愿的,她专门趁你生病睡着了来勾引我,她……”
孙慕施特意为他这番话停了一瞬,提起拳头狠狠打在他脸颊上,不知有多少颗牙齿因此松动。周柏晨耷拉着头,再也没有力气开口。
他被扔进海水与滩涂的边界,咸咸的海水一波一波涌上来,引起伤口剧痛。孙慕施低下头看了他一眼,接着一拳,波浪变得浑浊,然后朝大海退去。
晚风吹拂着平静的海面,带起的波纹如同布匹的褶皱。它们一波一波地扑到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