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模样可爱极了。
江晚芙走过去,笑着应她,“阿瑜。”
陆书瑜羞涩地朝她笑了笑,慢吞吞地道,“祖母、在做功课,等会儿、过来。”
其实陆书瑜的口疾不严重,只是中间有一点停顿,说起话比一般人慢一些。江晚芙原本以为她的口疾是天生的,昨日回去后,才从惠娘那里得知了陆书瑜的身世。
当年,陆书瑜的父亲,就是卫国公府的那位太祖爷,是庶子中唯一一个习武的。后来镇守灰岭口,陆书瑜随母亲闵氏前去小住,结果镇守东宁卫的总兵出了岔子,东宁卫失守,蒙古三部联合,大军长驱直下,太祖爷带兵殊死抵抗,着人去宣同报信。
国公府的护卫要护送陆书瑜和闵氏去宣府镇,却已经来不及了,重镇被团团围住,闵氏把逃生的机会让给了女儿,前去吸引敌军的注意力,后来太祖爷和闵氏双双殉国。
当时陆书瑜年幼,不过四岁,受了惊吓,又痛失双亲,到了宣府镇后便一直发烧,待醒来后,便有了重言的毛病。
太祖爷与闵氏是为了保护百姓而死的,江晚芙听过后,心中只觉肃然起敬,对陆书瑜这个表妹也越发怜惜。
她自己也是丧母的人,对于身世悲惨的人,多少有些感同身受。
且陆书瑜年纪这样小,又一口一个表姐,一副想要亲近她又不大敢的样子,江晚芙顿时有了种自己多了个小妹妹的错觉。
江晚芙坐下,有意同陆书瑜说话,时不时引着她说几句,不多,但每次陆书瑜开口的时候,她都抿唇浅笑着望着她,温温柔柔地听着。
陆书瑜原本是不大喜欢说话的,因为她一开口,旁人不是嘲弄,便是露出怜悯的神情,仿佛在说,真可怜啊。
可是她不觉得自己可怜,她虽然没了爹爹娘亲,可是家里祖母和伯伯伯母、兄长姐姐都很疼她,她讨厌那些人看似怜悯、实则高高在上的眼神。
渐渐地,她也就不大在外人面前开口了,反正有嬷嬷会代她说话的。
但江表姐和那些人都不一样,她那么温柔,眼睛像是一汪柔柔的春水,会认真听她说话,眼眸里没有嘲弄,也没有怜悯,很寻常,也让人很安心。
给她一种错觉,仿佛结巴也不是什么大事,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陆书瑜忍不住在心里偷偷地想。
要是江表姐早点嫁给大哥就好了,那她们就是一家人,可以一直在一起说话了。
陆书瑜的话多了起来,圆圆脸颊泛着红,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眼巴巴瞅着江晚芙。
江晚芙感觉自己仿佛瞧见了祖母养过的那只小京巴狗儿,都是又娇贵又可爱,连眼睛都一样纯真又水汪汪的。
表姐妹俩正聊到秋夕节要做花灯的时候,陆老夫人过来了。
两人忙站起来,给老夫人福身,一个唤外祖母,一个唤祖母。倒把陆老夫人哄得高兴极了,饶有兴致问两人在说什么。
江晚芙没答话,看向了陆书瑜。
陆书瑜见表姐看着自己,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表姐刚来府里,自然会拘束些。她得帮着表姐些。
她鼓起勇气,在嬷嬷开口前张了嘴,朝祖母道,“秋夕、快到了,我想约表姐、一起、做花灯。”
陆老夫人原等着孙女身后的嬷嬷回话,见陆书瑜自己开了口,眸里划过一丝惊讶,面上却是慈祥点点头,目光柔和看过表姐妹二人,道,“那敢情好,到时候阿瑜也给祖母做一盏,叫祖母也瞧瞧你们小娘子的小玩意儿。”
陆书瑜认真点头答应下来,掰着指头道,“我、我还想,给伯伯、伯母,兄长、阿姐,都做一盏。”
秋夕节燃灯是习俗,还有热闹的灯会,寓意圆圆满满,有祈福身体康健、国泰民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