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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一半卡住了:“……洛哥你怎么了?”
黎洛拿毛巾擦干了脸和头发,挡住沾染着红酒的领口,脸色有些发白:“没事,里面太闷,我出去透透气。”
“洛哥……是不是新老板欺负你了?”邓良小心翼翼地问。
新老板还未上任就指明封杀黎洛,想必不会给他好脸色。只是以他家洛哥的性子,应该会怼到对方气急败坏愤然离席才对,怎么反而自个儿满身狼狈地出来了?这情形还是头一遭见。
“他如果不欺负我,就不是他了。”黎洛扯了扯嘴角,却没能扯出一个洒脱的笑来。
邓良:“什么意思?洛哥你和新老板认识?”
黎洛不答,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扔掉擦脏了的毛巾,将散乱在额前的湿发往后一拨,露出张扬恣意的俊脸,插着兜迈开大步往宴客厅外走,如同来时那般,一副潇洒贵公子的派头。
只不过开口回答时,似乎多了一分涩感:
“前任而已。”
第6章
说是前任,其实不太贴切。
黎洛出了宴客厅的大门之后才想起来。
在他曾经倒追段明炀的那一年多时间里,段明炀从来没答应过他。
这话听着仿佛他是一个痴心卑微的可怜虫,但实际上,在最后挑明真相彼此决裂的那一天之前,黎洛一直觉得,段明炀才是可怜的那一个。
因为他倒追段明炀的起因,并非什么浪漫的一见钟情,而是一场幼稚冲动的报复。
彼时,黎家位居本市财富排行榜前榜首,江家和段家紧随其后。他是商界巨头黎正宏的独生子,从小享尽万般努力宠爱,性格上难免有些任性骄纵,肆意妄为,但有家里担着,只要他不违法犯纪,怎么闹腾都有人替他收拾残局。
所以黎洛十五岁之前的人生,可谓顺风顺水,不知道“挫折”二字怎么写。
直到十五岁那年他父母突然离婚。
这对任何一个处于青春期的孩子来说都不亚于晴天霹雳,他震惊、痛苦、彷徨,死拽着妈妈的衣服不让她走,歇斯底里地问他爸爸为什么妈妈要离开他们。
然而黎正宏只是沉痛地摸了摸他的头,说:“是爸爸的错。”
少年人不懂大人这话语背后的无奈与心酸,把它当了真。
他们的父子关系从那一天开始恶化。尤其是当他某天突然发现自己父亲与男下属暧昧不清的关系后,便单方面笃定了母亲是由于这个原因而离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