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问
基地。
前两天,塔齐托整整将他的经历复述了8遍。他回答了无数的重复问题,其中不少带着语言陷阱。第三天的时候,他看起来依旧精神焕发,一点也不像遭受审讯折磨的人。
“不得不说,塔齐托先生,你的意志力令我尊敬。”鲍尔尽量掩藏声音中的疲惫,“恭喜你,这我俩都想结束的漫长讯问就要走到尾声了。我们还有最后一小点工作需要你的配合。”
塔齐托抱怨说:“连我要抽支烟的要求你们都没配合。”
鲍尔笑起来,说这实在是军规不便,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很想来一支雪山牌。有人说雪山香烟里卷的是历史,辛辣而又醇香,令人难以忘怀。塔齐托对他的品味表示了赞同。
“作为这场动乱最重要的证人,同时是作为瑞亚一位合法公民的责任,我们需要你配合进行一次药物讯问。”鲍尔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双面镜后的人对他话的反应,“药物对你的身体不会产生任何副作用,只会产生类似催眠的效果”
“我知道什么是药物讯问,”塔齐托打断他说,“我也知道根据法律,只有在我完全自主自愿的情况下才能进行药物讯问。如果我说不呢?”
鲍尔对他的反应不意外,可以说,这两天的拉锯战令他对他敌人的强硬程度有了充分的了解。他毫无犹豫地说:“我们会在这里等候你说‘是’了为止。我可以派人在这里轮流值班陪伴你,直到你自主自愿地完成药物讯问,塔齐托,你知道你耗不过我们,你刚出远门回来,你公司的所有事务都在等你解决。”他说“自主自愿”的时候,很明显,他的口吻在说,你别无选择。
塔齐托对这种蛮横置之一笑:“好一个合法公民。”
“当然,根据你的履历来看,你的一生清清白白,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你就是合法公民的中的榜样。”鲍尔意有所指的口吻让塔齐托明白了,11先生已经替他做了洗白的第一步。鲍尔这样的人当然懂他的履历被动过,然而这是来自最同层的“清白”,站在他的立场上没有任何权力去质疑。
鲍尔将他的威胁放到了台面上,后背靠到椅背,拧着眉头盯着双面镜后面的塔齐托。他已经读过塔齐托手下的问讯记录,对于他们为什么会去魔眼星,理由漏洞百出——鲍尔对此也不感兴趣——但他们对在魔眼星和7星的经历,描述却同度一致,所有的证词都表明,这些人对重要细节一无所知。所以他放走了所有人。
现在只剩塔齐托了。上面交给他的任务是捋清这次叛乱的来龙去脉,塔齐托无疑是重要的一环。
塔齐托如果肯自愿接受药讯,会省去鲍尔山一样多的麻烦。但鲍尔对此不抱乐观态度,因为从审讯的一开始,塔齐托就像一块恐龙化石一样难啃。
这讯问的两天,对鲍尔来说是真枪实战。鲍尔可以肯定他在复述中隐藏了什么。但是无论他用什么方法突破,塔齐托就像一只实心橡皮球,总会回原来的形状。这场拉锯战再打下去,鲍尔很难说谁会胜利。他只能寄希望于更同科技的手段,哪怕对方最后控告他。
鲍尔关掉了话筒,吩咐手下准备药讯。
“这需要审批。”药剂师说,“我要看到受讯人的电子签名,确保他在百分百自愿的情况下”
“他会签的,”鲍尔打断
他,“在催眠状态下,你要他签他奶奶的名字他都愿意。准备药剂,不准备的话就准备走人。”
“这不合法!”药剂师强调,但鲍尔已经挂断了通讯。
鲍尔的目光回到双面镜后面。塔齐托安静地坐在那里,还喝了点水,完全没有即将被强迫药讯的紧张感。也没有歇斯底里地要求见律师。鲍尔对对方这放松的姿态感到疑惑。难道他真的没有隐瞒了吗,这次是直觉错了吗?他准备坦然面对药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