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对niu弹琴
,把她哄走,还是没把她交给己的首饰送去。
他脑子里全是图瓦什要打大食的事。日问了那将军,他吊郎当,告诉他大汉的姑娘漂亮,问他怎才娶一个回去当老婆。他硬着头皮应付上,东扯西拉,也不过从他嘴里套只言片语。
大食死了一个探子,手足齐断,被扔在沙漠里。斥候领回去的时候半死不活,说完赤帐汗国要攻打进来就断了气。人死了,什都问不来,什也不知道。
不对劲。图瓦什是在送死。为什?
他翻来覆去地想,猜测是那沙漠也遍布着地洞穴,攻打并非难事。大食不比那些零散的游牧部落、沙漠孤城,吞掉一个便是一个。图瓦什余部人数不多,短时间内培养不亲信,更别说余部都曾经是他的叛徒,盲目扩张版图无异于取灭亡。且他才在秋季复王位,往西打,全是游民,没有庄稼,牲畜是有,但要撑过一个冬天,支持他攻打大食?不。
你在想什?
他问己。
图瓦什,你在想什?
皇帝抓了他两个皇兄,西域折了万余汉兵的事也因大食公主至长安而往后拖着。严家那一派这几日规矩许多,没再给他使些眼色,不知是打算就此作罢,还是静观其变。
他心烦气躁,刻意不去想和亲的事,打定主意一直拖去,却没想过拖到最后要如何收场。
他躺上床,一闭眼脑子里就硝烟起。武崇延指着他鼻子告诉他突厥人都是狼,武夫人拉着他的
手告诉他女心事,要他待公主好些,他叫常乐送的酒与信不知到了哪里,西域现在战况如何,赵从有没有好好带他的兵操练,而图瓦什真的没有向东进军?
图瓦什。他想到最后总是想图瓦什。
老将军告诉他他十岁头就咬破了汉兵的脖子不顶用,公主告诉他他把不服从的人串起来曝尸荒漠不顶用,左将军告诉他探子手足齐断、生不如死不顶用,他己听见斥候闯进帐中来报的他屠了叶城不顶用,还有那些耸人听闻的他徒手折颈的传言,更不顶用。
他还是想图瓦什,看不见这些话里有多人命、闻不到这字里行间有多血腥一样,他还是想图瓦什。
他想他的唇,他深邃的眼窝,他丰腴的肉体,他蹩脚的汉语,深沉的喉音,他的泪,他的笑,他打包了毯子,要和己私奔。他想那些月光、河流、草地、三生石,他背上的刺青,掬满汗的锁骨,讨要拥抱的双臂,学来便说得让人面红耳热的情话。
究竟哪个才是真的?
他杀伐遍野,他满唇爱语。他裹血饮恨,他眼波如勾。
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他想不透,勘不破,深吸一气,扯过被子,等明朝日升。
丑时鸡鸣,寅时平旦。
卯时日,辰时早食。
霍临坐于桌前,白粥未动,启筷挑笋丝,听见阵阵疾步,落筷箸,看向闯来的乌泱泱一众宫人。他进屋便守住左右门柱,手合袖里置于腹前,簇拥着正中那神色倨傲的公公。
公公瞥他一眼,抽袖内明黄的卷轴,吊起嗓子:
“建宁候二品镇国大将军霍临,接旨——”
膝头齐齐落地,砰然如雷。
霍临起身,盯着那屋内唯二与他没有跪地的公公,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屏住颤抖的呼吸,注视他手里未开的圣旨。
“接旨——”
公公厉声重复,睥睨于他。
他撩起摆,盯着那道圣旨,胸腔震如山摇,脑中一片空白。
他落左膝,感到腹中空空,胃部缩紧,脊背发麻。
他右膝碰地,指尖冰凉如尸。
明黄的卷轴抖开,绷平,弹起几不见的微尘,游荡在射进门洞的曦光中。
“奉天承运,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