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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渔翻着剧本,他的角色对别人来说有些困难,但由他来演却很合适,大概是因为早年的成轨迹和经历有些相似,他不需要费多大劲就摸到人物的灵魂。
许惊蛰看过他己给“陈梁生”写的人物小传,林酌与的剧本也许还没有写到结局,但“陈梁生”最后的归宿却已经在梁渔的心里。
山里的夜很静,许惊蛰背完了台词后就有些无事,他大概因为之前睡得太好,以至于从业以来这是他在片场上心态最放松的一次,会计角色在剧本里也没体的名,就叫“小许”,许惊蛰穿着了一件磨得非常旧的白衬衫,邋里邋遢的棉子和登山鞋,了件冲锋衣。
和“老周”吵架的戏过得非常顺,连导演林酌与己都没想到,他来回看了几遍,实在挑不刺来,干脆说了“过”。
周久霖夸许惊蛰的音细节好:“你这带点南方气的普通话什时候学的?”
许惊蛰说:“好几年前的一部年代剧了,我演了个老上海的小青年。”
周久霖点了点,他是很了解己这位得意门生的,学什都快,态度又认真。
“你该早点来拍电影的。”周久霖似乎有些遗憾,他说的其实克制的,毕竟许惊蛰在电视剧的圈子里已经是殿堂级字塔尖的男演员,盛年高位,如偏要给他挑病,说他不演电影就是失败的,那对许惊蛰过去付的努力以及得到的成绩都是一侮辱。
林酌与导完这一幕似乎又有了新的灵感,他临时在改梁渔的剧本,还问他:“演吗?”
梁渔被他得有些暴躁:“你要不让人举着提词板吧,我着念,方便你随时改怎样?”
林酌与居然觉得这办法行,还真的叫来了副导演,帮忙举提词板。
“真的假的?”许惊蛰坐在岗亭里,周久霖拍完就回去了,他那场和这场不在一个电影时间段里,林酌与着拍的。
梁渔不想说话,他是真的生气了,嘴里骂骂咧咧地进了岗亭,他拖了把椅子来,放在许惊蛰的旁边。
林酌与开始清场,这一幕不需要群演,因为只拍许惊蛰和梁渔两个人,林酌与的镜怼得非常近,许惊蛰感觉大概拍来全是脸部特写。
“第二十场,1境,第一条——”林酌与打板子,“a!”
许惊蛰与梁渔面面相觑,他在等对方说台词,第一句话得“陈梁生”先开。
背对着许惊蛰的副导演举起了提词板,梁渔的表情像是在开小差,他照着提词板,心不在焉地道:“小许老师。”
许惊蛰的台词接得没什问题:“你叫我来干什?”
梁渔:“我想学点东西。”
许惊蛰又问:“想学什?”
梁渔这次犹豫了一会,才说:“学认字。”
他说得太轻了,许惊蛰意识脑袋往前凑了凑,重复问了一遍:“学什?”
梁渔伸手,点了点他面前的书,说:“这几个
字什意思?”
许惊蛰面前摆着的书是《安娜·卡列尼娜》,“小许”不是守山人,他是个普通会计,一星期只需要值一天班,这里的环境无聊、落后,他为了熬过值班这一晚,唯一淘到的旧书只有这一本,所以晚上拿来看看,打发时间用。
许惊蛰背的场景里有这句:“安娜·卡列尼娜”,他边念边拿指划过去,解释道:“是个人名。”
梁渔跟着凑了过来,像小学生跟着老师读拼音一样,依样画葫芦地念了一遍,他顿了顿,问,“是女的吗?”
许惊蛰忍不住笑起来:“是女的。”他说,“是彼得堡社交界著名的人。”
梁渔又问:“彼得堡是什?”
许惊蛰:“是个地方,在俄罗斯,俄罗斯你知道吧?”
梁渔点:“老子就在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