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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9
    重的头颅来,望向床榻。

    床榻上的男人,正慢慢撑起了身子、逐步端坐起来。孱弱、白皙、修长的身子被裹在整红的锦被之中,仿佛一朵冷然盛开的牡丹,绝豔无匹、傲然独立。

    李熙跪伏著望向他,恰似一个战败的奴仆般跪拜著,双眼艰难地向上翻起,竭力与男子冷然的视线对视。

    片刻相视无言,李熙溢血的嘴角一勾,竟露出一个笑容。只见他低低诉道:“云飞,你又回来了。朕还以为、已失去了你……”

    乔云飞闻言、瞬间闭上双目。纤细而脆弱的睫羽在白皙的面容上微微颤抖,如诉无声。

    随即他的嘴角、亦是微微一勾,只是这个苦涩之极的笑容、倏忽便如镜中花、水中月般消逝无踪──为了这一天、苟延残喘所付出的代价,终是太大了。

    周围的喧嚣慌乱,此刻都成了二人的背景。

    一人端肃地坐著、一人僵硬地跪著。

    终於李熙一声低吟,乓地一声、倒了下去。佝偻著的身躯之前,沾满了鲜血的双手,仍旧紧紧抠著胸口。

    随著这一声尘埃落定的巨响,乔云飞向锦榻内侧偏过头去,一滴眼泪,自无人可见之处,缓缓滑落。

    他闭上双眼,终能得以安然睡去。

    ***

    数月之後,正阳宫内,缠绵病榻的天子猛然坐了起来。

    “咳咳咳……什麽……”

    禀报的内侍将整个身子紧张地缩紧,连声音也因恐惧而缩得犹若蚊蝇──两月之内、後宫清洗,几名位高权重的内侍宫人,陆陆续续,死的死、关的关,刑求、拷打不绝。人人皆知,如今一不小心触怒了天龙,恐怕便会不得好死。

    只是这偌大的寝宫委实过於冷清寂静了些,便是那有如蚊蝇的声音,也在此间清晰可闻。

    “回皇上的话,若……合欢宫里的那位主子,如今闹著要离开。”

    “咳咳、咳咳咳……”回应他的,是一连串撕心裂肺、几乎要把五脏六腑给咳出来的长久咳嗽。

    “呼哧──呼哧──”末了皇帝艰难地喘息著,数月来半白的头发,随著咳嗽不断抖动;佝偻著的身躯,乍一眼望去仿佛一名垂垂老矣的朽尸。

    “……好,放他走吧。”

    就在内侍以为已经等不到回答之时,佝偻、苍老、沈默的皇帝,缓缓地将捂口的明黄帕子挪开,仿佛看不见其上的痰血,终於做出了回应。声音冷然,仿佛毫不动容。

    这几月之间,李熙已命人寻回皇子,又将乔云飞的枷锁、药物一一解除。宫人们未得命令仍旧拘谨著这昔日的禁脔、囚奴,只是谁也不敢再轻易开罪、私底下惶惶然未知今後如何是好。

    而乔云飞,则静静安养,直至终於恢复三四分元气,便日日强要离宫。

    昔日曾经肆意侮辱乔云飞的宫人、侍卫们又哪里敢劝告、拦阻?逼不得、碰不得,便只好前来禀报缠绵病榻的天子。

    李熙闻报咳嗽良久,沈默地於病榻上呆呆发怔,终於露出一丝苦涩微笑,一个招手,几名暗卫便纷纷现身。

    “吩咐下去,今後你们便暗中护卫著云飞吧。朕将他交给你们了,从今後,朕不再是你们的主子,他便是你们的主子。”

    “皇上……”跪在最前方的暗卫鲜见地抬起头来,犹疑中似乎有话。

    李熙却仿佛没瞧见、没听见一般地继续命令著:“尔等侍他,便如侍朕。主辱臣死,莫要辜负朕的信任。”

    话音淡淡落下,天子怔怔的眼神转向窗外雨後鲜嫩欲滴的青竹,口中喃喃道:“从此海阔天空、任君翔……十年一觉扬州梦,不思量、自难忘。好逑、好逑,错在相逢初。昔年春色好风光,梦里、相思,不解相思结。千里白发断肠处,原是魂散、心死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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