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
周妙听得怔怔,却见他扬手抚琴。
啸月琴音如泣如诉,起初哀婉凄绝,中间势如破竹,周妙从前从未听过这曲子,不觉入了迷,心中虚无缥缈,难以言说的愤懑与忧愁随琴音,渐渐消散。
琴声悠长,回荡于留青宫之上。
然而,与留青宫的静谧不同,宝华殿中的无声无息越发萧瑟了。
皇帝突发痰疾,一病便是病了足足三日,昏昏沉沉,一直不醒。
太医院束手无策,往日用来治痰疾的方子不见效果。杜戚这一日奉令当差,左思右想,将简青竹也一并带去了宝华殿。
他算是看明白了,简氏医经,简青竹仿佛已经倒背如流,其中疑难杂症最是多见。
简青竹来了宝华殿,脚下虚浮,如踩云雾。
这三日以来,她也是过得浑浑噩噩,自打猜出了庆王身世的端倪,便是一刻不停地担惊受怕,既怕自己猜错了,也怕自己猜对了,更怕庆王忽然遭遇什么不测。
倘若,她揣测对了,那么庆王就是她的亲侄儿,是她在这里唯一的亲人了。
她一直在馆阁中找机会去翻过去的医札,想要验证她的猜测,并且,她想尽快见一见庆王。
可她现在只是个小小的医女,庆王所居的昭阙阁轮不到她去。
孰料,今日杜医政却将她带到了皇帝的宝华殿。
她期盼在这里能够见到庆王。
进入宝华殿寝殿后,她先是随杜戚跪拜,起身后抬眼打量,方见殿中并无庆王,只有一个紫袍宦官立在榻旁。
榻上的皇帝依旧睡着,身上盖着明黄锦被。
“杜医政来了。”孟仲元面露微笑寒暄道。
杜戚拱手:“孟公公。”
孟仲元见到杜戚身后跟了个面生的医女,不由地多看了一眼。
可是待到看清了她的脸,孟仲元脸色一变,语调拔高道:“今日医女是何人?”
第69章
简青竹晓得他就是宫里的“九千岁”孟公公, 拜道:“医女姓简。”
姓简!
又是一个姓简的大夫!
孟仲元死死地盯着她的脸:“你与简临舟是何干系?”
简青竹心知瞒也瞒不过,老实答道:“简临舟是我父亲。”
简临舟的女儿也进宫来了。
她进宫来做什么?
她知道什么?
孟仲元脑中念头几起几伏,终是不动声色道:“原来如此, 难怪我瞧着医女眼熟。”又招了招手,说,“简院判医术了得,你是他女儿, 子承父业, 来, 你上前来。”
简青竹望了一眼杜戚,见他颔首,方才缓缓走到了榻前。
孟仲元微侧过身, 让出了榻前的位置。
简青竹拿眼去看榻上的皇帝, 来之前,她虽已读过脉案,可她还是替皇帝细细把了脉, 过后又轻轻撩开他的眼皮查看。
“大胆!”一旁的孟仲元喝斥道。
简青竹忙松开了手,杜戚上前一步道:“孟公公稍安勿躁, 问诊确要查看瞳仁。”
孟仲元不耐烦地挥挥手,寻了个由头打发二人道:“看也看了,回去写方子罢, 陛下昏睡日久, 若再不醒, 唯太医院是问。”
杜戚躬身一拜, 领着简青竹出了宝华殿。
简青竹行至杜戚身侧, 正欲开口, 却见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简青竹只得闭上了嘴, 不言不语地随杜戚回了太医院。
进了太医院,杜戚领着她径自去了院中馆阁,方才开口问道:“可有蹊跷?”
简青竹凝眉,点头道:“是有些古怪,寻常痰疾,瞳仁不该翳瘴。陛下的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