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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翀喝的又气又急,这时酒气冲上来,人开始打晃,抓了几下没把杯子抓回来,“他不该一丝音信都不给我。”
破开心中纷杂的乱流,无关欺骗,无关男女,最在意的仍是三年来提心吊胆,夜不能寐,不知哪日埋骨河山,连魂魄都无处话别的惊慌恐惧。
“嗯?”陆泽也喝得有些迷糊,心道:“世子怕是个傻子,姑娘家,不给你消息不就是让你死心吗。”
“那说明,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啊。”陆泽不明所以的又补了一刀。
叶翀的心正好被捅了个对穿,他夺过酒坛,一掌拍开,哗啦喝了一身。
陆泽心疼上好的紫烧,抢过来哗啦也喝了一身。
两个醉鬼勾肩搭背,你一口我一口,边倒边喝。
陆泽喝醉了话比酒多,而且不像其他醉鬼,他说起醉话字正腔圆,舌灿莲花,一车一车拉都拉不走,他突然拍着叶翀问道:“哎,你今天见临江郡王了,说来听听。”
叶翀半趴在胳膊上,醉的五迷三道,听见他说梁检,突然乐了,闭上眼睛思考了一阵,轻飘飘的说道:“殿下啊……殿下,他貌美如花。”
陆泽眨眨眼,他现在只有嘴利索,脑子是不转的,笑道:“你可真有大出息!”
***
夜晚,叶翀从梦中惊醒,不是噩梦,而是春梦。四更天的梆子一下一下敲在他心上,窗外巡夜兵卫的火把忽明忽暗,映着桌上的一席狼藉,也不知道陆泽是怎么爬回去。
他一背黏腻的冷汗,哆哆嗦嗦坐起身,吓得不轻。
梦中若即若离的阿越彻底不见了,梁检那双滚烫干燥的手,贴着他的肩膀,灼得皮肉发紧,热浪随着血液涌入四肢百骸,让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烧的骨头仿佛都要蒸腾成灰。
叶翀手压在胸前,迫使自己一口一口呼吸,抑住体内惊乱的燥热。
他从小生活在清苦的边塞,对情爱一知半解,本人也寡淡的很,就算梦到阿越,也只是不掺任何杂念的细碎小事,最为旖旎也不过是飘荡的“巴林卡”头巾。何时受过这种烈火烹油搬的折腾,直教三魂七魄都震得粉碎。
翻腾的炙热在寂静清冷的夜里,怎么也压不下去,叶翀只着单衣,端着盏小灯,畏罪潜逃似的来到书房。
西北初春的凌晨,寒气逼人,书房内没有炭盆,冷的像冰窖一样。
叶翀就着小灯坐在桌前,虔诚端正,一字一句的默起清静心经:既生贪着,则生烦恼。既生烦恼,则生妄想。妄想既生,触情迷惑,便归浊海……
直到天色微白,早起干活的仆从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他才停下这场近乎自虐的反省,只剩些许无从寻求的心浮气躁。
叶翀顶着一张青白交织的脸,全身浸透了刺骨的寒冷,狼狈不堪的走出书房。放眼望去遍生贪妄,清净心经也不管用,他的心里,咫尺之间到万里之外,都站了一个人,如影如魅。
第5章 香雪
郡王仪仗像老王八下蛋似的爬进城时,梁检已经把西宁周边的名寺古刹走了个便,整日和僧僧道道混在一起,仿佛自己不是来颁旨的,是来找块风水宝地,了却红尘,就地羽化的。
他这边抬头阿弥陀佛,低头无量天尊,隐世避俗的天昏地暗。叶翀则整日呆在书房里,做起了圣人学问,他觉得一定是自己小时候太皮,没好好读书,导致修身出了问题,才会好色。没错,他最后把对梁检的那点心思,都归结为自己贪图他的好颜色,简直没有比这再好的解释了。
叶戈选了黄道吉日,与西宁卫诸将军接了圣旨,颁布各种封赏之后,就是声势浩大的谢恩宴。宴席上,梁检一身碧色素纹郡王常服,长身玉立,留给众人一个眉目如画的侧脸,叶翀只觉二尺长的太上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