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
过来的菜,一一放进家门口。
周炽看她吭哧吭哧搬了三回,勾起嘴角,对她做了个口型:“那我走了。”
夏知点头上楼。
一直到夏知吃上饭,看见盘子里妈妈清炒的莲藕,她才恍惚发现,她忘记把伞留给周炽了。
他…现在应该到家了吧。
*
事实上,周炽根本没有回家。
其实今天是他爷爷70大寿的宴席,他那个爹给他打电话问他是不是真的不去,顺带骂他不孝、真给他丢脸。
他就是不想去那个虚伪的宴席,他不愿意看见本质上是一堆人为了名利虚以委蛇、假意奉承的场面,更不愿意见识他爹刻板暴躁的脾气和他那矫揉造作的情妇。
他早就给老爷子在真正生日的那天送过了礼物和祝福,告诉他宴席他不去。
周炽直接在夏知家附近的一个五星级酒店里,开了三天的房。
他爹和他那个小妈,这几天应该都会在别墅住着,他一点都不想回去,那也不是他真正的家。
他是骗了夏知,不是林叔他走不开,而是他特意叫他不用来接他。
手机上,表妹来问他为什么没去宴席。
朋友圈里,亲戚发的那些超级大合照,周炽看了一眼,直接关了。
写试卷的时候脑子里就昏昏沉沉的,额头的正前方有一块地方一直很眩晕。
背课文的时候他直接看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
他急忙打开手机,看见夏知十一点半的时候问他,你今天不打卡了吗?
周炽一阵懊恼,马上回她信息,但又怕吵醒夏知,就又删了,想着明天早上再和她解释。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周炽被班主任的电话吵醒,浑浑噩噩地睁开眼,摸起床头的手机接听,然后摸上滚烫的额头,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发烧了,于是直接请一天假。
明明上次那么严重的暴风雨,他都没有发烧,偏偏昨天才淋了一会儿雨,就发烧了,周炽突然就不想让夏知知道。
不仅是出于尊严,他更怕以后雨天夏知都不会同意让他送她回家了。
所以他给她回:“昨晚睡着了。”
他叫了外卖送药挂在门口,然后又在群里回了胡颉皓他们的询问,说自己发烧了所以没去,就撑不住了,瞌上眼皮昏了过去。
下午两点半,他从昏暗的酒店房间醒来。
空荡荡的白色房间很大,外面还在继续下着淅沥沥的小雨,雨声在偌大的房间里回荡着。
他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摸了一把还头疼滚烫的脑袋,然后把手盖在眼皮上,在一片黑暗空寂中无声扯着嘴角。
他突然觉得这一刻很孤独。
其实昨天非要送夏知回去也不是没有自己的私心,夏知说不需要他送她,他当然知道,他其实可以看着她上车就好。
可是夏知不需要他,他却需要夏知。
他需要找个人陪,就好像这样,他还没有被这个世界抛弃,只要是和夏知呆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他的父亲出轨,找了小三和小四。他的妈妈,在他六年级的时候果断离婚去了美国。
在五年前重新再婚,有了一个新的家庭,两年前还生了一个孩子,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周炽很小的时候恨过她,后来长大了,他又逐渐理解了她。
但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在ins上,偷偷看妈妈的动态,看她生活得很幸福,几乎每天都发和孩子的互动,后来他克制自己不去看,他的心脏又不是钢铁做的,他也会眼红嫉妒,也会看着看着红了眼眶,就好像这个小婴儿偷走了自己的妈妈。
早些年的时候,她偶尔会来问他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