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学术腐朽
忽,哪儿还记得什么“中体西用”啊,他只恨自己这“体”生得不对,不幸生在了黄河两岸,只能站在黄土高坡上临风做自我批评,说黄土地上的体制不好,文化不好,人种不好,历史不好,地形地貌全都不好。都不好,怎么办呢?一些有宏伟政治抱负的说,那就让我们把东土改造成西天吧。另一些人说,那得猴年马月了,咱还争取直接移民西天得了。他们在争取移民的过程中发现,西天千好万好就是使馆签证处不好——不是所有人都给签。
时代尴尬:接轨接出了鬼
不让签也没关系,他们照样跟西方接轨。因为摸着黑接,有时会接出妙趣横生的结果来。随便举个例子,我原来干《中国社会科学》英文版的活儿,有回碰到一篇稿子,谈的是中国文学,里面有这么个词儿“世界新质生存母体关怀倾向”,一看头就大了。我找到作者说:这要译成英文,估计你也是从英文翻译过来的,你能不能把原文告诉我?他说:我也是抄来的,不知道原文怎么说。我说:那你就用家常话给我解释一下。他说:你就自己解释了吧。我说:是新生活么?他说:没错,没错,就那个意思。作者其实挺朴实的真是个好人,根本不是咋咋呼呼的新新人类,而且40来岁,本来是能好好说话的,但他说现在学术界就吃这套——显然也是被逼无奈。这路东西,90年代以来在史学理论和文艺批评中比比皆是。我有回浏览杂志看到什么“A层面上的D线效应”“B层面上的F线效应”,还以为是说二极管什么的呢,其实说的是中国话剧。学者们走到这一步还真不是学习西方,而是冒充西方了,因为西方好像也没到这地步。北京开的那家连锁店“加州牛肉面大王”,总部据说在加利福尼亚,历史据说有一两百年。有爱吃这面的去加州想尝回正宗,一打听根本没这么个店。前些时香港有位大陆出去在国外绕了一圈绕到那儿的政治学者丁学良教授,他批评中国的经济学家够国际学术水准(也就是在国外什么杂志上发表了多少文章)的不过五人,当时引起轩然大波,于是我对这个人便有了印象。有次等车买了张小报,上面正好有篇文章介绍他是中国“能品洋葡萄酒”的第一人。后来我又看到一篇报道,讲他从安徽山沟到社科院马列所,再到哈佛大学的成功攀登之路,也真是个人奋斗的一个小典范啊!他填出生日期只能填出年和月来,因为家里当年穷得买不起日历,父母只记得他呱呱落地、嗷嗷待哺的那段日子大雨倾盆,估计是盛夏。最近,我转到他的博客上浏览了一下,见他写的文章也跟《管锥篇》似的净是括号加外文,再一看那外文净是power、freedom、people之类,都是吓唬安徽失学农民兄弟的。本来从底层向上奋斗,特别值得大家的理解和同情,因为它体现了一种公平的精神,也给社会带来生机和活力。但像这样把自己奋斗成一个蹩脚的“高等华人”,就不太有意思了,而这种情况在今天的学者群体中,可不能说是少数现象。由这帮“睡觉打领带”的学人出任教授、博导、学科带头人,你又怎么能指望中国很快能出现有原创力、有“自由之精神”、符合中国实际、能够指导中国发展的学术文化呢?
前一段时间,中国政法大学一个男老师被男学生当堂砍死,原因据说是因为一名女学生。这件事情的始末原委还不完全清楚,但从网上报上披露的消息也能看出大概来。这位老师40多岁,来自湖北乡下,在法国留学多年,自觉血管里流的已经是“法兰西血液”,要以红格子裤的另类穿戴,把自己打造成大学校园的一道浪漫风景。这还不够,他还给女学生们写“徐志摩体”诗歌,还在课堂上跟学生夸耀自己法文比中文强,还在家里举办法国葡萄酒鉴赏派对,那感觉就好像他一生下来就被法国人抱养了似的。他从底层上来,想快点获得上层社会的身份标志,这没什么不对。但不幸的是,他弄了个法式徽章,法国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