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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3)


    他从来没有这么安静的快乐过。

    他好像看见了他的钰儿, 那是他和阿辞的孩子, 多可爱, 穿着红色的小肚兜,软软的找他抱。

    他又看见了风吟, 风吟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从地上抱起钰儿,他们的笑声那么温暖,而他就像一个失去了行动能力,无论怎样都无法接近他们。

    他眼睁睁的看着风吟身上的骨头一截一截断裂, 被无数条野狗围在那里,他们咬他的肉,喝他的血, 钰儿哭了,哭声夹杂着风吟的惨叫, 刀一样剐着他的耳朵。

    不不要。

    快过来

    我保护你们

    你不配!

    朱今辞扭曲破碎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林弦歌, 这是你该得的!

    是阿辞放的野狗。

    是阿辞害死的钰儿。

    他目眦欲裂, 却连一个都没有救下, 他突然全身都扯着疼了起来, 像被浇了一层热油,撕裂的,深入骨髓的疼, 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这样呢。

    他明明最爱阿辞,为什么他要杀死风吟和钰儿。

    那是他的孩子啊,那是他的孩子。

    不过片刻,朱今辞的脸又扭曲成朱成寅的,一层一层的黑雾,纠缠上升,他被压在怎样也损毁不了的地狱,千万只厉鬼哀嚎着向他索命。

    错了一切都错了

    朱今辞眼睛一片血红,像是整个人被从灵魂连根拔起,痛和恨纠缠着挤压他的胸腔,让他几乎窒息。

    没有一个人敢动,承乾殿的阶下乌压压跪了一片的人,新帝五天没有上朝,禁城里阴霾霾一片愁云,有名的郎中出出进进,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出来,神色匆忙。

    他找遍了所有人。

    林弦歌依旧高烧不退,连着两日,已经连水也喂不进去了。

    胡凛看着塌上的人,心惊的摇了摇头。终于是上前拖着朱今辞,语气分外的艰涩:陛下,林大人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林大人已经油尽灯枯。

    当初在辛者库新帝偷偷给风吟送过去的药应当是怕影响胎儿,一样没吃,他们查不出病因,没有一点办法。

    现在胎儿没了,病人求生意志消沉,新帝若是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

    该提早有些心理准备。

    天阴血脉,本应该是福兆祥瑞,可究竟也躲不过流产胎死这一条路。

    更何况,人已经叫折磨成了这副模样。

    胡凛心里叹了口气,但面上终究是没表现出来。

    朱今辞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浑身的血都被人掐断了,喉咙里的血腥烧到心里,激的他眼睛都来不及眨一下。

    怎么会呢。

    他怎么会死呢。

    恍惚间他好像又看见了林弦歌那日狼狈时身上猩猩点点的疤痕,一道一道,像刀一样刻在他的心上。

    明明朱成寅最亲近的就是他,他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可他要死了。

    他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要抛下他走了。

    伏在床上五天没眨一下眼的男人身上的戾气突然爆发,让跪着的人有一瞬间以为他要将床上的人撕碎。

    可他没有,他只是声音发颤,好像连喉咙里都带了血去查,成化四十年,朱成寅干了什么!

    贺凉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抬头的一瞬间,他似乎看到晶莹的液体从新帝的眼眶掉下来。

    哭了。

    新帝哭了。

    贺凉心里惊了一下,后又觉得这个想法太不可思议。

    新帝怎么会哭,在被朱成寅囚.禁在承欢殿的日日夜夜,放血到昏厥,他都没有红一下眼,现在怎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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