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年威不免认为他优柔寡断的,说:那你还瞎努力,自讨没趣。
我这人比较贪心,想要什么,就会去拿,再费力的也要折腾。现在,这还依旧在我的愿望名单里,我乐意去坚持。
方饮说到这里,逐渐正经起来:前段时间她板着脸来医院找我,我没有任何的感动和期待,只有本能的焦虑,焦虑到想逃。这几天,我慢慢反应过来这大概代表了什么虽然这条路要往前走很久,但我要想主动退半步,我就崩了。
崩了的言下之意,是什么也不要了,并非单纯的不再缓和关系,而是彻底的失望。把方母的控制欲比作牢笼,他会在牢笼里一味地横冲直撞,直到离开为止。
她要是再逼我,那不就是最后一根稻草吗?他道。
年威愣了愣,半晌没说出话来。两人沉默了一会,方饮嘀咕:你在发什么呆?
我在想象你发火的样子。你上次发火是什么时候?我不在场,是纪映和我转述的,说你发起火来恐怖得很,能把喜欢你的人吓得紧急撤离,再也不打你的主意。
方饮笑出声:高二上学期,靠,幸好在场的人不多!
你男朋友在场吗?
不在。方饮若有所思,不过,后来我们在楼梯偶遇了。
高二上学期,方饮被一个学长追求。两人都是男生,可学长的言行举止特别张扬,丝毫不遮掩,很快,全班都知道了这么一回事。
班里同学问方饮什么想法,方饮对学长的百般讨好表示无动于衷:没什么想法。
这种模糊态度不显惊喜也不露厌恶,让旁观者根本无从猜测他的性取向。有人直白地问他,究竟喜不喜欢男的,被他扔了一块橡皮:我谁也不喜欢!统统给我停!
这件事发酵了半个月,学长见方饮丝毫不为所动,一时心急,策略从热烈追求进化成了死缠烂打。
晚自修后学长堵在学校门口,想要借机送方饮回家,次次被方饮溜掉,这么几次过后,转而堵在了班级门口。
方饮对此采取了冷处理,他觉得这个年纪的喜欢大多数是三分钟热度,晾一个月就没了。没想到学长坚持了数月有余,从开学到期中考,每天风雨无阻地来施展那套软磨硬泡的把戏。
我真的不喜欢你,别再送礼物了。方饮把自己课桌里的礼物还给学长,无奈了。
学长问:是不喜欢男生,还是不喜欢在高中谈恋爱?
方饮一脸疲惫地说:有必要知道那么多吗?
学长回答:对我来说很重要,你
但对我来说很无聊。方饮打断他,不好意思,麻烦你就此为止。以及,你再私自往我课桌里塞东西,我要生气了。
我没翻你课桌里的东西。学长澄清。
方饮道:没说你翻东西,你把这盒子一股脑塞进去,把我藏在里面的漫画书压皱了。
学长急忙挽回:好的,我下次会注意的。
方饮:
他妈的,我第一句就是让你别再送了,你跟我说下次注意?
这半个学期以来,不管他说什么,这学长都会做出一副尊重他意见的样子,然后什么也没听进去,再接再厉地给他造成困扰。
幸亏他脾气好,这种程度暂且可以忍受。方饮深呼吸了一口气,把礼物还回去,坐回座位开始趴睡。
他刚闭上眼,那烦人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他的教室,把礼物破罐子破摔地搁在了讲台上。
意思是随便方饮处置,总之不要退还给他。
同学问方饮怎么办,方饮装死,坐在他前面的女生把礼物拿过来了,兴奋地说:来来来,不吃白不吃!哇哦,酒心巧克力!
到时候那男的问起来,怎么交代?副班替方饮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