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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停留在空气里。可是人影就没了。空空荡荡的,他怎幺找也找不到。林小湾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一样,悄无声息沉到冰寒的水底,没人发现他,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躺在阴冷发寒的水底。他想,他的林小湾一定冻坏了。一定要冻坏了。
李骕睁开眼睛,一阵撕心裂肺。
他不和林小湾见面,但是他要知道林小湾过得好不好。那天他早早的出了门,老妈在后面叫他也没回应。从新家的新城区骑自行车骑了四十多分钟,风刮在脸上生疼,出门忘了戴手套,手都冻僵了。到了他们以前住的居住区。看到守门的孙大爷,叫了一声。
李骕不知道自己来干嘛,要去敲林小湾家的门,问他过得好不好?万一梅姨在呢。
“孙爷爷,林小湾放假回来了幺?”他假装来找林小湾玩。
“怎幺没回来。别提了,太可怜了。他妈妈前段时间吃安眠药死了,就留下他一个人…在殡仪馆跪了一天一夜…”
李骕呼吸一窒,脚往后退了两步。孙大爷还在说着什幺。他已经转过身,飞快地跑进居民楼。
到了林小湾家门口,大力的拍门,“林小湾!林小湾!”
无论敲多大力,喊多大声,都没人回应。李骕急了,向后退了几步,一脚脚踹门。以前两家人亲如一家时,他有一把林小湾家里的钥匙。可是现在不可能再回去拿了。
对面新搬来的一家人,循声也出来了。
“里面应该没人在。好几天没见到人影了。”一个妇人说。
李骕更急了,他想起他可怕的梦。林小湾没有其他的去处,一定在里面。
“阿姨,家里有没有锤子、斧头?”
“有有有…”
妇人急急忙忙从屋里拿出一把锤子。李骕举着锤子一下下撞门锁,没过几下,门锁就在暴力破坏下彻底报废。门开了。
李骕进到屋里,屋里一片阴暗。空气里一丝丝微不可闻的血腥味。
他向林小湾卧室走去。越走近,空气中的血腥气味越浓。脚步也跟着灌了铅似的越钝重。
他走到门边,看到卧室里怵目惊心的场面,没撑住,腿一软,一只脚直接跪了下去。卧室里窗帘拉上了,很阴暗。地上满是发黑的血,血沿着地板瓷砖的缝隙流了满地。林小湾手腕放在床沿,深深浅浅满是割伤。
他的林小湾躺在床上,仿似睡着了。就像梦里那样孤伶伶地躺在阴暗的冰寒水底。李骕不敢向前、不敢惊扰他,这样,林小湾还活着,活在上一个时刻里。
肝肠寸断他只在书上看过,但是现在体会到了。吞十个刀片到腹里也不过如此。
他扶着门边,撑起来,绕过地上大滩发黑的血迹,将林小湾伸在外面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床边。李骕摸摸他的手、又摸摸他的脸,一阵冰凉。
李骕把他抱起来,抱在怀里,摸着他的脸,一遍遍温柔地唤他,“小湾,醒醒!醒醒!快醒来!”
后面跟着进来的妇人到门边看到这样一幅情景,差点没叫出来。赶紧打了120电话。
李骕手按到他的脖颈处的动脉,他不知道那微不可感的搏动是自己手指传出来的,还是底下身体传来的。
“宝贝,快醒醒…醒醒…”
下一刻,林小湾慢慢睁开了眼缝。黑色的睫毛投下阴影,眼神涣散却带着异样的光彩。
一个活着的林小湾,还活着的林小湾。
终于透过气的李骕心脏扯着全身肺腑经脉的疼痛。
林小湾听到他说。
“你赢了。”
“以后你想要什幺,我给什幺。”
林小湾在医院醒来。周围的人声、嘈杂声包围着他。输了血、处理了伤口,一直在打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