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节
多少名了。突然就觉得没?劲了。”
连廊下羊角灯乱转,风雪依旧,言昳听她慢慢讲来:“恰好坐在我后?头的一个女考生,四十多岁了,估计是从?没?来过京师的地方考生,她不懂的规矩,连官话都说的不太好,一直临进场前看在看书。我问她,才?知道她丈夫以?前是讼师,在徐州打大?官司的时候,被人报复打死?了,她上告官堂却无人受理,她带着孤女年年写讼状年年闹,已有十一个年头,自己?练成了个讼师。”
言昳惊奇:“如今的世道,这样的人怕是要被徐州府弄死?了。”
李月缇:“她闹得有名了,徐州府也不敢。而她在江南贡院考律科,又在我前一年,考了个第一,一路竟跌跌撞撞一身虎莽,闯到了殿试来。她心里也清楚,这一关怕是如何都过不了了。”
李月缇捏了半晌的手?,道:“我就想,若我是朝野中的官员,我敢大?张旗鼓的帮她吗?我敢替她声张吗?我想来想去,觉得我进入了这样稀烂的朝廷,说什么要做好官,但怕是会自己?被裹挟的什么也保不住。”
言昳:“可做女官是你的梦想啊。”
李月缇笑:“当了女官之后?能做的事,能逆行的路,才?是我的梦想。我一开?始总想不通,努力?背着律条,却觉得日后?要做官维护的律条本身处处荒唐可耻;努力?写着文章,却瞧着自己?写的文章虚伪不堪毫无真?话。我现在下定决心,不进朝廷一步,反倒心里松快的很!”
言昳知道她是一路不改的正直慈悲,心里柔和起来,道:“那我猜,你这次来,是跟观凭财报有关?”
毕竟观凭财报,说不定是实现她求真?、求变理想的地方。
李月缇点头:“我来彻查晋商银行的事,而且,据我手?里的资料,你是苏女银行的股东之一,似乎也一直在查晋商银行。所?以?你是利益相关人,我不会依靠你的。就把冬萱借给我帮忙就行。”
言昳被她这个利益相关人逗笑了:“那你要是写出对我不利的文章,我能不能收买你?”
李月缇富婆揣着多年来投资的小金库,对她的利诱不为所?动:“没?门?!”
说完,俩人笑了起来,李月缇只是来找她吃个饭碰个面,并没?有打算久住在凤翔府。她风雪里来风雪里走,以?前娴静的步伐,在凤翔府的大?风天里也不得不改的豪迈些,裹着几条棉布围巾,拎着箱子,就闯进了她要用笔尖触碰的现实田野中。
她独立做了不考女官的决定,又毫不求助的做自己?的事。不再像以?前那个总问言昳意见的诗书闺秀。言昳觉出来,或许这些年变化最大?的就是李月缇。
另一方面是京师附近传来的消息,比如说蒙循时隔多年再次进京,似乎是不满意睿文皇帝对他提出的赋税要求,也不满于山光远在顺德府的任命。皇帝与他交流并不愉快,蒙循一气之下断绝了往京师的煤炭输送,一时间京津煤价飞涨,梁栩在报刊上怒斥蒙循视黎民?百姓于不顾。
宝膺在凤翔府时,看到这报刊,有些不屑道:“梁栩这是要蒙循交投名状啊。”
大?雪纷飞,言昳与他一同坐在湖心亭中,她戴着羊羔皮手?套,揣着暖炉,听见他的话,转脸笑道:“你怎么瞧出来的?”
世子爷一身宝蓝色圆领袍,颜色艳且正,衬的他面皮若雪霜糖粉,他微卷的短发长长了些,缱绻的窝在颈窝里,宝膺笑了笑,道:“卞宏一是山西王,蒙循就是东北王,只是治下本事远不如卞宏一。当年科尔沁部就是他祖上击退的,才?有的他家控兵关外。只可惜先帝想力?挽狂澜掌大?权,四处治罪屠戮军将,却没?收回兵权,只给自己?杀出一地军阀。”
“蒙循家里一朝落入泥潭,他自己?爬起来之后?一直不受朝野待见,所?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