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一直守在门口，一步都不肯走。

    浴室里传来水流声，滴滴答答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安静了下来。

    顾衡忙转身推开浴室门，却见顾缘闭着眼睛躺在浴缸里，一动不动。

    他的心猛地一震，慌乱间察觉到了她胸前规律地起伏着，这才略微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睡着了。

    顾缘是真的困了，一晚上就没消停过，好不容易睡了一会，一大早的，又被吵醒了。

    顾衡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深吸口气，拿过一旁的干毛巾简单替她擦了擦，随后便将人抱了出来。

    小姑娘搂着他的脖子，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

    回到房间后，顾缘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顾衡看着少女安逸的脸庞却越发愧疚。

    喝醉了没印象，不代表那些事就没有做过，可他是真没有太多的印象。

    他觉得自己快疯了，可他又不能疯。

    一股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顾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眼下，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弄脏的床单，一塌糊涂的卧室，还有……得去买药。

    要是顾缘怀孕了，那才是真的灾难。

    顾衡不敢耽误时间，忙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临走前，倒是不忘把厨房的刀具一一收起，所有窗户都锁得彻彻底底，不留一丝缝隙。

    他找了家最近的药店，进去的时候，柜台前坐了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正在玩手机麻将。

    顾衡上前，开门见山说自己要买紧急避孕药。

    中年女人打牌打得正起劲儿，头也不抬地从身后的药柜里拿了随手拿了药盒丢到了他面前。

    顾衡拿起包装盒仔细看了看，又问：“这药要吃几颗，饭后还是饭前，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会有什么不良反应吗？”

    话音刚落，中年女人就打错了一个牌，直接点炮，气得她白了顾衡一眼。

    “长得倒还挺是俊的，爽得时候不知道戴套，逼人家吃药了还装什么呢。”

    她说得小声，顾衡却听得仔细。

    牌局结束了，中年女人也不打了，收起手机拿了个塑料袋将避孕药放进去。

    “饭后吃一颗，注意补充营养。”

    顾衡听着一一应下。

    那女人瞧他一副人傻钱多的样子，顺道又从一旁的货架上拿了瓶钙片还有好几盒大号的避孕套。

    “下次记得戴这个……”

    顾衡根本就没看清，也顾不上别的匆忙付了钱，接过塑料袋就走了。

    出了药店后，顾衡又去了趟超市。

    他买了好多东西，整整两个大袋子，都是顾缘爱吃的。

    回去的路上，却遇到了堵车。

    前面的路段，一辆货车意外翻车，撞倒了开在旁边的一辆小轿车，坐在前座的一对夫妻被抬出来的时候已经死了。

    顾衡看着车外发生的一切，突然想起了父母。

    以前，犯错的是他，现在，他又要把顾缘给毁了吗？

    她是他最爱的妹妹，这辈子拿命呵护出来的妹妹。

    也许，她再也不会快乐了，再也不会有笑容了。

    顾衡越想越绝望，一股从未有过的窒息感铺天盖地般袭来，整个脑子也像是混沌了一般，仿佛再也无法思考了。

    也许，真正该死的人是他。

    突然，手机响了。

    屏幕前印出的号码，是顾缘的。

    “顾衡，你在哪儿？”

    手机那头传来少女乖顺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时的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