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在家里吃的，顾衡亲手做了一大桌子菜。

    顾缘接过他递来的碗筷，却没有动。

    顾衡以为是她时差没倒过来，不免担心。

    “怎么，没胃口吗？”

    顾缘摇摇头。

    “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她眨眨眼睛咬着筷子，一副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

    顾衡被她这幅样子可爱到了，捏捏她的脸问：“还跟我客气呀？赶紧说。”

    就等你这句话了。

    “市里的美术馆有个画展，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顾衡还以为是什么天上摘星星的要求呢。

    “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

    话音刚落，顾衡脸上的笑意有了短暂的停顿。

    “明天……可能不行。”

    顾缘的心情一下子就沉到谷底，偏偏这个时候只能装着不知道得问：“你明天公司有事？”顾衡摇头。“有个约，已经推过一次了。”

    他倒也不隐瞒。

    顾缘还是不高兴，她试探地问。

    “和谁啊？”

    “一个老同学。”

    老同学？

    顾缘看着他如此心平气和地说出这样的话，气得想骂人。

    不过，气归气，她也不笨，顾衡的脾气她早就摸透了，硬碰硬是做不得数的。

    算起来，这种情况不是没有的，这么多年，来来回回，小姑介绍来的女人，一只手都数不过，当然，全都被顾衡拒绝了。

    顾缘不知道他这次为什么会突然答应，可答应又怎么样？

    来一个，搅黄一个，来两个，那就一双。

    顾衡瞧她不说话，以为是失望了。

    “我白天陪你去？”

    顾缘摇摇头。

    “那个画展只有晚上才开。”

    “那后天？”

    “后天就结束了。”

    还真是巧了。

    顾缘放下筷子，刚想斟酌一会，就听着顾缘自顾自地来了一句。

    “算了，不去看就不去看吧，反正我也没多少时间，下个月又要比赛了。”

    这话说得不假，这半年顾缘的行程非常紧，基本都和绘画比赛包围着，现下，能空出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垂着眉，嘴唇不自觉地嘟了起来，明明失望到不行，却还是装着一副理解的样子。

    顾衡舍不得她受委屈。

    “好了，不难过，我明天晚上陪你去。”

    瞧吧，这招果然有效。

    顾缘的心头涌上一股难言的雀跃，恨不得搂着顾衡的脖子亲他两口，不过，面上还是装着一副为难的样子。

    “那你老同学怎么办？”

    她故意在“老”这个字上加了重音，没等到顾衡的回话，又讲：“会给你造成困扰吗？”

    “说什么傻话呢。”

    --

    暂时得偿所愿的顾缘，心情好了不少，连带着饭都多吃了一碗。

    顾衡看她吃得高兴，连洗碗都洗得开心。

    顾缘想帮他一起，顾衡不答应，非让她去休息。

    回了卧室的，顾缘睡了一会。

    等醒来已经十一点了。她进了浴室重新洗了个澡，便从抽屉里拿出备用钥匙，偷偷进了他的房间。

    房间里漆黑一片，安静得只剩下男人规律的呼吸声。

    顾衡睡得深，不容易醒，这是顾缘这么多年来早就摸透的习惯。

    她驾轻就熟地关上门，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睡到了顾衡的身旁。

    黑暗中，男人的侧脸安静中带着些许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