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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栖梧被他一句话说得哑口无言,最后只得拿出那套哄小孩的手法,无比玄乎地道:“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谢逢殊对他这从小用到大的手法十分不齿,但也没闹着要改名了。
绛尘看着谢逢殊,终于回答了他上一个问题:“绛尘。”
“绛尘。”谢逢殊跟着念了一遍,然后问,“你来须弥做什么?”
看他的架势,好像就想这么和人隔着一道门槛聊天了似的。
绛尘不觉得他烦,只是难免有些哑然。
他与应龙数万年前见面,同样是在须弥,还是你死我活势不两立的架势,如今居然隔着一扇庙门,互报家门起来。
他想了想,答:“来修禅。”
谢逢殊听不懂,却觉得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好像比自己练刀更厉害一点。
话还没说几句,山风忽起吹得两人衣袖纷飞,赤色与霜白在半空中相缠,谢逢殊被风一吹,觉得有些凉,终于发现站在门口聊天这件事好像有些不对味。于是他想了想,看着绛尘问:“我能进去吗?”
前一段时间谢逢殊还怕对方吃了自己,现在就主动凑过来,想和对方亲近——他被吕栖梧、被绥灵和嘲溪纵着养大,娇贵意气,一片赤诚。
绛尘看了他一会儿,最后一侧身,让开一条路。
从庙门到法堂的路并不算长,两人并肩而行,耳边是竹林因风而动的沙沙声。到法堂门口,绛尘推门而入,谢逢殊紧随其后。
法堂内四面都是石壁,平滑光洁,纤尘不染。除了门口,其余三面石壁前都放了一个巨大沉木灯架,灯架置有五层灯台,比人还高,灯台上供着黑色的佛灯,简约古朴,一盏接着一盏,照得室内灯火通明。
谢逢殊看呆了,隔了一会儿才道:“这是什么灯?”
绛尘答:“长明灯。”
法堂前放了一张矮桌和两个蒲团,桌上放了笔墨,砚台里墨迹湿润,估计是写到一半,暂时停笔。绛尘脚步不停,坐到了桌前,重新拿起笔。
谢逢殊也不觉得自己被怠慢了,反而主动凑过去,看绛尘在写什么。
他原本是坐在绛尘对面,可这样倒着看东西实在不方便,于是极其自觉地挪了位置,坐到绛尘旁边,继续去看宣纸上的字。
这么一来,他凑得就有些近了。一颗脑袋差点蹭到绛尘脸上,一白一红衣袖相叠,绛尘闻到谢逢殊身上清爽干净的草木气息,大概是一路走来沾染上的。
他靠得太近,绛尘不便写字,已经停了笔。偏偏谢逢殊还没察觉,对照着眼前的纸一个字一个字小声往下念。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是什么啊?”
作者有话说:*处引用。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这章肯定有不少错字,明早修。
第43章 前尘4
绛尘稍稍往后退了一点,然后答:“经书。”
谢逢殊没听说过,他放下手中写满了字的纸,如实答:“我看不懂。”
“你不用懂这些。”绛尘答。他把案台上的东西往旁边随手一放,谢逢殊闲不下来,又爬起来去看案台上的灯。
那三座沉木案台比他自己还要高,上面的黑色灯盏一个挨着一个,灯火有明有暗,谢逢殊走动时带起一点风,墙上的烛影便一齐微微摇动。
谢逢殊伸手轻轻碰了碰其中一盏,又担心绛尘生气,赶紧收了回来,转头问:“你为什么点这么多灯?”
绛尘觉得自己与谢逢殊在一起讨论长明灯这件事本身就有些匪夷所思,但谢逢殊双眼在烛火映照之下透亮得像是一副琉璃珠子,此时他眼前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