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附近那一片改作女学第一间学塾，先收京贵女，余者比闻风而动。然后再往京其他地方，还有其他州府推行，怎么样？”

    谢危想想，这是觉得自己利用价值还没尽。

    其实对什么女学，科举，他一应兴趣都没有，但若要此时说“随便”二字吧，她一双又亮晶晶地看着他，让他无论如何也说不。

    于是想想：“好。”

    姜雪宁得寸尺：“然后呢？”

    谢危考虑片刻，看她一副真心求教的模样，到底是没磨过去，耐心地教她：“法是没有错的。只不过，鹰隼有一双利，为的是飞在空也能看清方的的猎；农给庄稼勤浇，去虫害，为的是秋收时节千钟粟；天读书人，十年寒窗，为的是一举闻名天知，封侯拜相享庙堂。世间人多是无利不起早。要推女学，怎么建学塾，收学生，都是外术。倘能我不动而人趋之若鹜，方是。公主要推女学是个想法，提起来容易，但你们可想过，学有何用？”

    我不动，而人趋之若鹜。

    姜雪宁心底一震。

    她眨了眨，脑海里便突然闪过了几灵光，隐隐然已抓住了什么，顿生醍醐之。

    谢危知她还不算笨，这些事上还是一就透的，便：“且凡谋事，不可一味谋大，越是大事，越当从小起。凡能一蹴而就的，往往都是坏事。开女学，你是想使学生能学成科举之才，还是先识字为好呢？”

    姜雪宁皱眉思索。

    谢危循序渐，一引导她：“天有白鹿、岳麓等几大书院，学千里迢迢也来求学，可知为何？”

    姜雪宁：“因为书院的先生学识更厚。”

    谢危一笑：“不错。”

    姜雪宁便轻轻“啊”了一声：“所以，能开多少学塾，又开成什么样，关键不在有多少学生能来，而在于有多少先生能教，还愿意教！”

    谢危见她抓住了关键，边的笑意便了几分，安安然重新把睛闭上，靠坐回去，：“谋事易，成事难，贪多嚼不烂，想清楚再，别让人看了笑话。”

    谋事易，成事难。

    姜雪宁前世总想，这人天纵奇才，什么都很容易，哪怕是谋反这般的大事，也仿佛信手拈来。然而世间哪里有什么真正容易的事？

    一切的举重若轻背后，都是不为人知的心血……

    她凝眸望他，到底又为这人心折几分，服了气。

    只不过么……

    某些事上，真的是不开窍。

    姜雪宁琢磨，阁里面如今可是全天各消息的汇聚地，她主坤宁的事说也不小，这人怎么就能憋住了不问呢？

    回到谢府，她满脑都是关于女学的想法。

    谢危问她：“想吃什么？”

    她随答：“碗馄饨？”

    谢危便把她往读堂里一放，有笔有墨，留她一个人伏首案前飞快地写什么，自己则往后厨去。

    这两月姜雪宁早把他这府邸摸熟了，跟在自己家似的，地龙烧着，地毯铺满，才一屋便把鞋踹了，盘坐在谢危平日坐的太师椅上，铺了纸，提笔记车上所得的指和想法。

    没留神便是两刻过去。

    她写了一会儿，思路便被困住，坐半晌之后，没忍住来左右踱步走着，考虑起来。

    后便是一排多宝格，另一边则是一墙的书，有几只嵌在上的匣，屉上连着祥云竹枝般的铜环。

    先才没注意，偶一抬，竟看见其一角挂一细细的黑丝绦。

    姜雪宁脚步便止了。

    她手指缠上这缕丝绦，本以为只是哪里不小心挂上的，没料想竟然连着匣里，于是扣着那枚铜环，便将那匣了一半来。

    这时便看清那丝绦系着的，乃是一方印。

    里还放着一柄熟的薄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