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他的族兄弟,程叙言却跟易知礼有手足之情。
程叙言道:“既然考得童生,明年一鼓作气考上秀才罢。”
易知礼重重应了一声,他在县里歇了一日,次日离去。易知礼离去时,程叙言将一个崭新的书箱赠与他。
程叙言:“拿着。”
易知礼眼眶微红,郑重的接过书箱。他从县里离开没有直接回村,而是购买礼品去镇上看望自己未来的岳家,“顺便”见他的未婚妻。
那是一位很温柔的女子,比易知礼小三岁,堪堪十八。饶是如此,女子的同龄人都已成婚。
两人在树下说着话,易知礼见未婚妻额头冒汗,他道:“你且稍等我片刻。”
易知礼去街上买了两份果子,又买了一把折扇。果子零碎他只好放书箱,然而打开书箱易知礼愣住了。
一刻钟后易知礼回来,未婚妻发现易知礼双眼通红:“知礼,你怎么了?”
易知礼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落下来。叙言哥送给他的书箱里放着整整四十两银
子,还有一封信。
院试的花销很大,少不得三四十两,若是易家从公中出这笔银子,一回还好,次数多了必生矛盾。
但程叙言也不敢十分把握易知礼一次院试就能考上秀才,倒不是程叙言怀疑易知礼的才学,而是院试不仅考考生文墨,还考考生的心态。
若是院试期间有个疏忽导致易知礼没考上。届时易知礼已经成家,生活的重担压下来,说不得易知礼就此被绊住脚步。那易知礼之前在外开眼界,岂不是梦一场。
让人见过广袤天空,又将其困于一地,太残忍。
程叙言给易知礼的这笔银子,与其说是银钱,不若说是程叙言多给易知礼的一次机会。
数年日夜相伴,人哪能没有偏私。
至于给四十两银子,程叙言也是权衡过的。若再给多些,易知礼肯定不会要。这钱刚好卡在易知礼的心理阈值。
信上未提半分银钱,悉数是院试相关事宜,看似条条框框却字字皆是关怀。
“叙言哥……”易知礼单手撑着树干,痛苦的俯下身,眼泪大颗大颗砸落。
未婚妻吓坏了:“知礼,你到底怎么了呀。”
易知礼跪在地上,捧面哽咽:“我真的要跟叙言哥分开了。”
那位待他极好的,比之亲兄长还照拂他的人,一直为他挡风遮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