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她那可怜的早逝的孙儿,就单名一个叙。
程偃出门时,总往程青言跟前凑,程青言也不像其他孩子那般忌惮程偃的浑噩,行为又克制有礼,在一帮泥猴子中实属难得。
陆氏心里慢慢有了想法,就行动了。她从程青良口中套话,得知程青言虽然体弱,但每次他生病,杨氏和程三最多拿些寻常药,多半是靠程青言自己熬过去,那孩子有一股磨不灭的韧劲儿。
后面的事就简单了,算人心,掐时间,一切都在意料中。
陆氏做了两荤一素,单独给程叙言蒸了碗蛋羹。
程叙言想分给程偃和陆氏,被陆氏制止了,“叙言,午饭是奶奶做的,如果我和偃儿想吃,自然会多做两碗蛋羹。”
陆氏笑了笑:“安心吃吧。”
下午时候,程偃拉着程叙言在院子里玩耍,程偃可以盯着角落里的蚂蚁看半个时辰,程叙言居然也不闹,安静的跟在程偃身边。
冬日天黑的早,酉时三刻就用了晚饭,程叙言躺在床上,实在没有睡意。
他看着在床上自己跟自己玩的程偃,也坐了起来,跳跃的灯火下,程偃那张清俊的脸柔软的不像话,眼角眉梢不笑也含情。他歪头看着面前的小团子,眼中浸出一点星子般的光,明亮有神。
程叙言心中一动,轻轻唤了声爹,乌黑的睫毛颤动着,他低下了头。然而下一刻他身子腾空,竟然是被程偃举了起来。
这个外表看起来清瘦的男人,竟然十分有力,他抱着程叙言在屋里跑来跑去。
“叙言,叙言。”
程叙言攥着他的衣服,小小的脸上漾出一点红晕,明媚而欢快。
许久,昏黄的墙壁上映着两道长长的影子才淡去。
早上陆氏唤他们时,程叙言先摸到一只大手,他揉了揉眼睛,推着困觉的程偃:“爹,起来了。”
程偃抽回搭在他身上的手,翻身继续睡。
门外陆氏还在唤,程叙言心里有点急,只好去捏程偃的鼻子。
于是吃早饭的时候,程偃都气呼呼的不搭理儿子。
程叙言尴尬的吃饭,陆氏左右看看,挑了挑眉。
村里养牛的不多,只有地主和村长两户人家。
陆氏早跟村长说好了,由村长的小儿子驾驶,板车上面还铺了破旧的被子垫着,冬日就没有那么冷。
程偃在跟儿子生闷气,程叙言想法子哄他,陆氏偶尔扫他们一眼,随后又跟村长的小儿子闲聊。
“婶儿,你们要在镇上待多久。”
陆氏想了想,道:“估摸着一个多时辰。”
村长的小儿子点点头,望泽村离镇上不远不近,坐牛车的话大概要小半个时辰。
到了镇上,村长的小儿子找了个地方歇着,躺在板车上晒太阳,陆氏则带着儿孙径直去了镇上唯一的医馆。
他们来的早,医馆也才刚开门,程叙言伸出手让大夫把脉。
程偃好奇的望着,抓起程叙言的另一只手也把脉。
其他人嘴角抽抽,陆氏问大夫:“我孙儿的身子如何了?”
大夫捋着胡子,眉头紧锁:“内里有亏,郁结于心,长久如此恐损寿数。”
陆氏面色凝重。
程叙言缩回手,感觉大夫说的太严重了。
最后大夫给开了方子抓药,程叙言看着陆氏给钱,欲言又止。
他们一行人离开后,老大夫摇了摇头,若非有几十年的行医经验,他也不信一个小娃娃竟然也会郁结于心。
程偃把药包抢了去提着,过一会儿又伸手戳了戳程叙言的小脸,等人看过来他咧着嘴笑了。
陆氏买了两条肉,肥瘦相间,估摸着有六七斤,卖肉的屠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