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善倒是不觉得累，不过听老太太这般说，便过去陪她。老太太吩咐大丫鬟香蕊准备点心。

    点心端了上来。

    梅花糕，莲花酥，还有一小碗清润的冰糖炖雪梨。

    冰糖炖雪梨装在鎏金刻花蓝琉璃碗中，晶莹剔透的雪梨，缀着些许枸杞和红枣，色泽诱人，看上去很是可口，吃着也清甜。沈令善拿着银勺，喝了几口梨糖水，看向沈老太太，随口问道：“祖母，方才送帖子的是何人？祖母不想见吗？”

    换做别的孙女，这些话是不好问长辈的，不过沈令善不一样，老太太疼她，没有什么话不好当面问的。若是心下好奇却不问，这才不符沈令善的性子。

    沈老太太抬手将孙女脸侧的发丝拨到耳后，就说：“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仿佛不想同沈令善提。

    沈令善轻轻嗯了一声，继续喝着梨糖水。

    老太太却又说道：“是你祖父的远方表兄，前些日子一家子都到皇城来了。”

    沈令善听着，倒也没有多少在意，吃了点心便回琳琅院了。

    老太太看到周嬷嬷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红木礼盒，朝着老太太打开一看，里头是一支野山参。老太太身为荣国公府的老夫人，什么样的礼没见过，这区区野山参，自然入不得她的眼。老太太淡淡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周嬷嬷便让丫鬟收好。

    老太太就问：“走了？”

    周嬷嬷回道：“老奴让小厮领他出去了……”想到适才那个礼数周到的俊美少年，周嬷嬷补充道，“江公子听说老太太您身子不适，特意让老奴替他向老太太您问好，而且老奴瞧那江大公子举止得体，谈吐不俗，倒是不输咱们皇城的公子。”

    老太太却是不以为然。想到这位雍州江府的江大公子，她便有些头疼。这门亲事是八年前定下的，那会儿她那孙女才四岁，亲事也未免太过草率了。虽然事后老太太恼了老国公爷许久，可事实已成定局。原以为，这几年没什么动静，这门亲事也仿佛没人记起，未料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那江府阖家来到了皇城。便是那江二爷升了官又如何？小小的六品官员，他们荣国公府是不放在眼里的。

    更何况……

    老太太道：“这位江公子再如何的品行端良，善善也绝对不能嫁过去。”

    江家统共二房，长房在江大爷病逝后便没落，如今二房做主，这江屿身为长房的大公子，后头还跟着三个年幼需要照顾的弟弟妹妹。那三个孩子，年纪略大些的，也不过十二，年纪最小的幼弟，据说才四岁。

    “善善自己都需要别人照顾，一嫁过去便长嫂如母，我是不会让她吃这种苦头的。”老太太原本就想着，给孙女选个知根知底的好夫婿，最好是在皇城，离得近些，受了委屈还有娘家倚仗。

    周嬷嬷知道老太太一直反对这门亲事，今日见过那位江公子，觉得尚佳，可老太太不喜，她也只好道：“老太太说的是。”

    老太太静静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