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如润物细无声的春雨,阮安温柔地接纳着他的一切。
他有些狼狈地往她身前走了几步。
周身被她身上清苦的药香萦缠,这种能让他内心安沉的药香,仿佛在将他身上的污秽和罪孽涤净。
阮安便如他的良药一般,霍平枭仿佛找到了,能解他心魔的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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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完浴,已至平旦寅时。
霍平枭换了身干净的中衣,身形挺拔地坐于床沿。
因着肤色过于白皙,此时此刻,阮安眼底的乌青瞧着更重了些,在昏黄的烛火下,格外明显。
她让女使端来刚煎好的药,命道:“给侯爷端过去。”
又对霍平枭叮嘱:“忽寒忽热,对身体不好,侯爷将这药饮下去后,多少能将这几日的亏空弥补些。”
霍平枭漫不经心地用长手接过药碗,即刻饮下,身上没了适才的阴沉和待着压迫感的气息。
男人异常听话。
阮安的心中却仍是没底,颇有种在驯狼的感觉。
她从前在游医时便听驯兽师讲过,说那些凶兽中,无论是狮虎、还是罴象,都是能被人驯化的。
可狼这种凶兽,却极难被人驯服。
足以可见,它的野性和凶残。
同孤傲的狼一样,霍平枭总给她一种野性难驯的感觉。
阮安站在他身旁,原本正在盯着他喝。
及至他饮完药,淡淡睨向前方。
白薇即刻会意,很快退出了寝房。
她前脚刚走,阮安的手腕就突然被霍平枭擒住,并往他怀中拥带。
及至跌坐他怀,阮安还未反应过来。
霍平枭蓦然倾俯身体,吻住她唇,强劲的手臂抱胁着娇小的姑娘,往内收拢。
男人身上熟悉的冷冽气息夹杂着苦涩的药味,逐渐灌入她的唇齿之间,他将她纤细易折的后颈用大手托起,动作带着极浓的掌控意味。
阮安的身量放在女子中不算矮,却与他的身量差了太多,一旦被他胁控,就只能任由其主导。
“张嘴。”
他喉结微滚,嗓音透哑地说。
霍平枭用长指捏着她细腻的后颈,觉出姑娘的呼吸有些不匀,将她往外推开数寸距离,无奈道:“都亲了你多少次了,气儿都不会换。”
男人的个性桀骜张扬,行起这种事来,骨子里也总是透着股肆无忌惮的放浪劲儿,欲感蓬勃。
阮安的小脸儿愈发泛红,肌肤仍存着他掌心薄茧划过的微粝触感,又烫又糙,他的手止步于她颈间挂的狼符。
忽地,她觉身前一空,姑娘温弱的杏眼即刻因着他的欺近,盈出了些水来。
阮安的面颊又红了几分。
贴身的水红色心衣不知何时被他攥入宽厚的掌心。
霍平枭微微垂眼,看向手中被揉成皱皱巴巴一团的女子小衣,痞里痞气地低声笑了下。
阮安固然觉得赧然万分,却不想在这时同他计较欺负她的事。
她没同他恼,觉出他心情转好了些,温声问道:“张小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同我讲讲吗?”
这话一落,霍平枭唇角的那抹笑意即刻消失至无。
他淡淡回道:“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与你我都无关。”
家中那么复杂不堪的过往,不必让她知晓,免得污了她的耳朵。
觉出他身上又有了防备之态,阮安关切地盯着他半敛的眼,忽地轻声说:“你不想说,就不说。”
她是那么地喜欢他,喜欢到他的一切都能接受。
阮安能看出,霍平枭明显在嫌弃自己的过往,甚至对此存着深深的憎恶。
可这